一壶先生传。清代。戴名世。一壶先生者,不知其姓名,亦不知何许人。衣破衣,戴角巾,佯狂自放。尝往来登莱之间,爱劳山山水,辄居数载去。久之,复来,其踪迹皆不可得而知也。好饮酒,每行以酒壶自随,故人称之曰“一壶先生”。 知之者,饮以酒,留宿其家,间一读书,唏嘘流涕而罢,往往不能竟读也。与即墨黄生、莱阳李生者善。两生知其非常人,皆敬事之。或就先生宿,或延先生至其家。然先生对此两生,每瞠目无语,辄曰:“行酒来,余与生痛饮。”两生度其胸中,有不平之思,而外自放于酒。尝从容叩之,不答。 一日,李生乘马山行,望见桃花数十株盛开,临深溪,一人独坐树下。心度之曰:“其一壶先生乎?”比至,果先生也。方提壶饮酒,下马与先生同饮,醉而别去。先生踪迹既无定,或久留之乃去,去不知所之,已而又来。康熙二十一年,去即墨久矣,忽又来,居一僧舍。其素所与往来者视之见其容貌憔悴神气惝恍。问其所自来,不答。每夜中,放声哭,哭竟夜,阅数日,竟自缢死。 赞曰:“一壶先生,其殆补锅匠、雪庵和尚之流亚欤!吾闻其虽行道,而酒酣大呼,俯仰天地,其气犹壮也。忽悲愤死,一瞑而万世不视,其故何哉?”李生曰:“先生卒时,年垂七十。”
一壶先生:明末人,明亡后避世。 补锅匠、雪庵和尚:两人皆明末清初隐士。
戴名世(1653~1713),字田有,一字褐夫,号药身,别号忧庵,晚号栲栳,晚年号称南山先生。死后,讳其姓名而称之为“宋潜虚先生”。又称忧庵先生。江南桐城(今安徽桐城)人。康熙四十八年(1709)己丑科榜眼。康熙五十年(1711年),左都御史赵申乔,据《南山集·致余生书》中引述南明抗清事迹,参戴名世 “倒置是非,语多狂悖”,“祈敕部严加议处,以为狂妄不敬之戒”由是,《南山集》案发,被逮下狱。五十三年三月六日被杀于市,史称“南山案”,戴名世后归葬故里,立墓碑文曰“戴南山墓”。
几年不剪西窗烛,此日相逢如别何。冷宦莫嗟乡国远,故人今在省台多。
闽关把袂云生树,滦水维舟月满河。我尔重寻燕蓟路,凤城载酒日相过。
送吴元珍。元代。卢琦。 几年不剪西窗烛,此日相逢如别何。冷宦莫嗟乡国远,故人今在省台多。闽关把袂云生树,滦水维舟月满河。我尔重寻燕蓟路,凤城载酒日相过。
穿林踏雪觅钟声,景物逢迎步步新。随处留情随处乐,未妨聊作苦吟人。
道中景物甚胜吟赏不暇敬夫有诗因次其韵。宋代。朱熹。 穿林踏雪觅钟声,景物逢迎步步新。随处留情随处乐,未妨聊作苦吟人。
天怜辙鲋嘘残湿,震奋雷霆起幽蛰。
清风入夜送雨来,大慰焦枯望霓急。
新诗如雨雨未休,相对自可忘为忧。
东皋秋稔想多秫,预期剧饮无论筹。
老蟾宿毕君知否,欲烦更问东家丘。
我今已具西归舟,会见扶桑升赤虬。
和江和仲司理喜雨。宋代。王之道。 天怜辙鲋嘘残湿,震奋雷霆起幽蛰。清风入夜送雨来,大慰焦枯望霓急。新诗如雨雨未休,相对自可忘为忧。东皋秋稔想多秫,预期剧饮无论筹。老蟾宿毕君知否,欲烦更问东家丘。我今已具西归舟,会见扶桑升赤虬。
张颐任酒浇,开眼信花烧。旧国归何滞,新知别又遥。
夜行篙触石,晚泊缆依桥。若未重相见,无门解寂寥。
舟行书事,寄杭州崔员外。唐代。姚合。 张颐任酒浇,开眼信花烧。旧国归何滞,新知别又遥。夜行篙触石,晚泊缆依桥。若未重相见,无门解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