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鼓夜寒,垂灯春浅,匆匆时事如许。倦游欢意少,俯仰悲今古。江淹又吟恨赋,记当时,送君南浦。万里乾坤,百年身世,唯有此情苦。
扬州柳垂官路,有轻盈换马,端正窥户。酒醒明月下,梦逐潮声去。文章信美如何用,漫赢得,天涯羁旅。教说与春来要,寻花伴侣。
玲珑四犯·越中岁暮闻箫鼓感怀。宋代。姜夔。 叠鼓夜寒,垂灯春浅,匆匆时事如许。倦游欢意少,俯仰悲今古。江淹又吟恨赋,记当时,送君南浦。万里乾坤,百年身世,唯有此情苦。扬州柳垂官路,有轻盈换马,端正窥户。酒醒明月下,梦逐潮声去。文章信美如何用,漫赢得,天涯羁旅。教说与春来要,寻花伴侣。
日月如梭,时流似箭,已是岁暮,绍兴城中接连不断的响起锣鼓声,家家户户挂起大红灯笼,欢庆丰收,欢度春节。这时夜里仍然寒冷,春意不浓烈,我已游倦,羁游中难有欢快时,纵观上下千年,很是伤感、痛切。悲凉的愁绪积于心中如何发泄,要似江淹那样吟恨赋,倾吐凄凉心声。乾坤只不过万里,人生也只有百年,此情最苦,我真不想再飘零。
扬州曾是那么幽雅繁华的地方,也发生过以歌女换骏马,漂亮姑娘偷窥他人门户那样无聊的故事,都像醉酒醒于明月下一样,犹如梦幻随人间世事后浪推前浪般潮水一样消逝。我也曾写过《杨州慢》《暗香》《疏影》《齐天乐》等那些优美的词和文章,那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飘零天涯,四海为家。依我说,待到春天来了,倒不如像林逋一样以花为伴侣,打发下半生。
玲珑四犯:词牌名。此调创自周邦彦《清真集》。姜夔此词为自度黄钟商曲。
越中:当指浙江绍兴。越为古越国,绍兴是越国地盘。
叠鼓:叠为重复,接连不断地击鼓。
垂灯:挂彩灯准备过年。春浅:春意不深不浓烈。
倦游:旅游,羁旅累了,疲倦了,无再游兴趣了。
俯仰:左右、前后、上下、纵横。《易经·系辞上》载“仰以观天文,俯以察于地理”。
江淹:南北朝代南朝梁国的文学家,作有《恨赋》《别赋》等著名作品,成语江郎才尽或才因老尽均指此江淹。
南浦:江淹在《别赋》中有句名言“送君南浦,伤如之何”。现把南浦泛指送别之地方。
轻盈:这里指体态柔美的女郎。换马:是个掌故。据《异闻实录》记录:鲍生多养歌女,韦生好乘骏马。一日两人相遇,对饮美酒,酒劲发作,商定互换爱好,即以歌女换骏马。意明即无聊生活。
端正窥户:端正、整齐、正统、漂亮、美丽,这里指漂亮好看。窥户:偷看人家门户。
羁(jī)旅:指在外乡飘零。
教说与:意指可说或依说,教我说。
姜夔一生江湖飘零,因人作客,仕途上坎坷失意,经济上困顿拮据。宋光宗绍熙四年(1193年)岁末,姜夔孤身客居绍兴,耳闻四邻箫鼓迎岁之声,感慨万端,遂写此词抒怀。
姜夔此词一般理解为是姜夔抒写身世总结自己而作。起笔三句写岁暮光景:“叠鼓夜寒,垂灯春浅,匆匆时事如许。”开端对句点染了过年的气氛,却隐约流露些许清冷的韵味,故紧承以“匆匆时事”之慨。下两句顺势展开,倾诉自我情绪:“倦游欢意少,俯仰悲今古。”由于悲从中来,自然不吐不快,于是写词抒发:“江淹又吟恨赋,记当时,送君南浦。”引用江淹所恨之意,另加上一句江淹的《别赋》中的“送君南浦”句言,恨什么伤什么不用言明,根据江淹的恨和伤就可明了;而且用“又吟”江淹已不在人世多少年,这个“又吟”当是姜夔以江淹自拟,表示自我感伤的情怀至为深重。接着用直白明快的语言说出这种情怀深重的程度:“万里乾坤,百年身世,唯有此情苦。”此情不应限于别情,应该包括作者历年所承受的各种人间遗憾。这几句涵盖力十分广阔。
下片“扬州柳垂官路,有轻盈换马,端正窥户。酒醒明月下,梦逐潮声去。”这五句回味了青年时代畅游名都、出入歌馆的一段浪漫生活,颇有回首当年感慨系之的意味。以下折回现实,发出了怀才不遇、人海沉沦的满腹牢骚:“文章信美如何用,漫赢得,天涯羁旅。”作者多才多艺,屡试不第,一生坎坷,靠朋友周济游食四方,对才士惯常的失意生涯体验尤深,于是发出了这样的深长感叹。至此失意的郁愤喷涌到极境。末以寻花为伴聊以自解:“教说与春来要,寻花伴侣。”作者无奈,在这种“文章信美如何用”的年代,写得好词的词人只论为四海飘零。那也没法,只好去改行养花而不写文章了。也只有在这个时代,这种社会状态下,词人也只有发牢骚的能耐。
此词应该说是有一定豪放词人的气魄,直率爽畅,欢快倾吐,大胆直逼社会,可姜夔用辞就是那么含而不放,放而不俗,婉转深沉,高洁意趣,清雅风骨,含蕴无限,给读者留下无尽的遐想空间,“使人神观飞越”。
姜夔,南宋文学家、音乐家。人品秀拔,体态清莹,气貌若不胜衣,望之若神仙中人。往来鄂、赣、皖、苏、浙间,与诗人词家杨万里、范成大、辛弃疾等交游。庆元中,曾上书乞正太常雅乐,他少年孤贫,屡试不第,终生未仕,一生转徙江湖,靠卖字和朋友接济为生。他多才多艺,精通音律,能自度曲,其词格律严密。其作品素以空灵含蓄著称,有《白石道人歌曲》等。姜夔对诗词、散文、书法、音乐,无不精善,是继苏轼之后又一难得的艺术全才。
兰馥春林,松贞秋坂。匪霜匪风,宁高宁远。玉华彼川,琛先兹巘。
至德绸缪,嘉英缱绻。
西周择才,东京得士。明明大齐,显允君子。芳华早照,徽声夙美。
如彼招摇,不功而歭。
天遥远汉,日华月丽。彦无沉隐,贤岂幽滞。如兰斯芬,如花斯蒂。
臣实有恭,皇亦有惠。
周旦绵邈,汉光遥缅。左右匡弼,朝夕台铉。嘉王副兹,声迈前典。
谁奉神轩,匪德无践。
寒林泛月,霜峰淡烟。浊樽湛澹,清调连绵。顾寻出处,中襟闵然。
曷为赞仰,敢献微篇。
第五兄揖到太傅竟陵王属奉诗。南北朝。王寂。 兰馥春林,松贞秋坂。匪霜匪风,宁高宁远。玉华彼川,琛先兹巘。至德绸缪,嘉英缱绻。西周择才,东京得士。明明大齐,显允君子。芳华早照,徽声夙美。如彼招摇,不功而歭。天遥远汉,日华月丽。彦无沉隐,贤岂幽滞。如兰斯芬,如花斯蒂。臣实有恭,皇亦有惠。周旦绵邈,汉光遥缅。左右匡弼,朝夕台铉。嘉王副兹,声迈前典。谁奉神轩,匪德无践。寒林泛月,霜峰淡烟。浊樽湛澹,清调连绵。顾寻出处,中襟闵然。曷为赞仰,敢献微篇。
琉璃瓮中走却鳖,惊起波斯一夜寻。
天晓不知何所见,大悲菩萨是观音。
次韵韩伯修学士读楞严见寄。宋代。释慧空。 琉璃瓮中走却鳖,惊起波斯一夜寻。天晓不知何所见,大悲菩萨是观音。
罗带惹香,犹系别时红豆。泪痕新,金缕旧,断离肠。
一双娇燕语雕梁,还是去年时节。绿杨浓,芳草歇,柳花狂。
酒泉子·罗带惹香。唐代。温庭筠。 罗带惹香,犹系别时红豆。泪痕新,金缕旧,断离肠。一双娇燕语雕梁,还是去年时节。绿杨浓,芳草歇,柳花狂。
七百年来掩尘土,石与大夫俱氏古。大夫何许人?
乃是紫虚仙人四世孙。宅在梅州州北门。眼前不见大夫宅,止见大夫下马石。
石立宣和之四年。大夫手铸镇宅钱。古钱出土铜锈紫,留与后人知宅址。
钱铸何年石能语,此石不刻党人碑,又不贡筑艮岳兼花移。
大夫五马何逶迤?留题七星岩石方来归。大夫归来立石日,天子尚未蒙尘时。
当国者谁蔡太师。吁嗟时事已可知。大夫下马心应悲,朝更代改宅何有?
大夫名在马骨朽。惟有此石长不刓,大书深刻苔花寒。
摩挲欲具袍笏拜,当作到氏奇礓看。
古大夫宅下马石歌。清代。丘逢甲。 七百年来掩尘土,石与大夫俱氏古。大夫何许人?乃是紫虚仙人四世孙。宅在梅州州北门。眼前不见大夫宅,止见大夫下马石。石立宣和之四年。大夫手铸镇宅钱。古钱出土铜锈紫,留与后人知宅址。钱铸何年石能语,此石不刻党人碑,又不贡筑艮岳兼花移。大夫五马何逶迤?留题七星岩石方来归。大夫归来立石日,天子尚未蒙尘时。当国者谁蔡太师。吁嗟时事已可知。大夫下马心应悲,朝更代改宅何有?大夫名在马骨朽。惟有此石长不刓,大书深刻苔花寒。摩挲欲具袍笏拜,当作到氏奇礓看。
粗官到眼惟朱墨,个里清虚却可人。
晓径忽闻花信早,晚窗时对月痕新。
客来但怪阶庭寂,昼永偏於枕簟亲。
莫莫只求閒里过,抗颜何苦拜车尘。
簿舍四堂。宋代。奚商衡。 粗官到眼惟朱墨,个里清虚却可人。晓径忽闻花信早,晚窗时对月痕新。客来但怪阶庭寂,昼永偏於枕簟亲。莫莫只求閒里过,抗颜何苦拜车尘。
秋水浮来画舫新,南归仍喜度天津。未从江左誇王导,如向朝端见李绅。
黄菊又逢燕地晚,青山偏爱秣陵春。陛辞却枉重瞳顾,应识青宫旧学人。
次韵侍郎王公还南京留别。明代。吴宽。 秋水浮来画舫新,南归仍喜度天津。未从江左誇王导,如向朝端见李绅。黄菊又逢燕地晚,青山偏爱秣陵春。陛辞却枉重瞳顾,应识青宫旧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