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谢颂臣夫子科山生圹

题谢颂臣夫子科山生圹
人情无论生与死,总求栖身得宁宇。
廿纪风潮卷地来,大陆茫茫几净土。
先生择地不辞劳,远探禹域东南部。
倦游买棹还故乡,故乡好山不数睹。
此山形胜异群山,凿出神工与鬼斧。
山灵不屑界凡庸,留待高人来作主。
芟除荆棘筑生坟,孝思不匮仍依祖。
春秋辄率友人来,墓前歌诗醉清酤。
我愿胜会逐年开,亲见墓木堪作柱。
此地颇僻隔红尘,为山不深绝狼虎。
海天龙战任纷纷,葬身有地安如堵。
得所我为先生贺,得人我为科山诩。
科山鼎立甲溪北,埋没久与凡山伍。
曩昔往来类土番,不则牧童与樵父。
赏识自逢慧眼人,石壁题诗不知数。
不必新高万千尺,名并先生传万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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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锡祺

傅锡祺,字复澄,号鹤亭、大樗,台中潭子人。光绪十九年(1893)秀才,次年(1894)原拟赴福建应举,因甲午战役而作罢。日治初期以担任塾师维生,明治卅二年(1899)兼任《台湾日日新报》通信记者。明治卅四年(1901)应聘为台中《台湾新闻》记者,至大正七年(1918)止。明治卅九年(1906)加入日治时期最富盛名的诗社「栎社」,为创社九老之一。大正六年(1917)接替因病去世的赖绍尧担任社长一职,至战后1946年去世为止,担任社长时间近三十年之久,其人其诗完整见證栎社之兴衰,是该社灵魂人物之一。傅氏对保存栎社文献贡献甚大,先后撰有《栎社沿革志略》、《增补栎社沿革志略》分别于栎社创立三十、四十周年时出版,为今人研究栎社的重要参考资料。傅氏对推展栎社活动、在异族统治下保存汉文化有强烈的使命感,但他一生以明哲保身为处世哲学,曾应日本之邀担任潭子区长、庄长,合计十一年四个月,绝不涉足反抗色彩的政治运动,与林献堂、林幼春等栎社主干差异甚大。傅氏代表作《鹤亭诗集》于民国五十六年(1967)出版,所收作品自1907迄1946年,长达40年,总数超过一千首。其中有大量的诗社击钵吟诗、课题诗,多属咏史、咏物题材;其次是诗友酬唱与个人抒情言志、社会风貌的描写等,该书广泛保存日治时期台湾政治、社会风貌,以及传统文学界之生态和变迁,价值颇高。论诗风,傅诗文字质朴淡雅,不以辞藻取胜,亦乏流丽灵动之姿,与其个性若合符节。就内容言,其诗反映传统文人面对异族统治的复杂感受与因应之道,在追求自在逍遥的表相之下,充满矛盾痛苦与摆荡不安,是当时传统文人在「坚决抗日」与「倾斜媚日」之外的另一种典型。至于为数甚少的战后作品中,则反映出对国民政府从热切欢迎到深沈失望的转变。〖参考廖振富《栎社研究新论》,台北:国立编译馆,2006年3月。〗《鹤亭诗集》目前通行版本收录于龙文出版社影印出版之「台湾先贤诗文集汇刊」,兹以此为底本,并参考《台湾日日新报》、《台湾文艺丛志》、《诗报》、《风月报》、《南方》等,加以增补校勘。(廖振富撰)注文:参考廖振富《栎社研究新论》,台北:国立编译馆,2006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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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团义聚,千里择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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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外高楼一带遮,门前偷下六萌车。玉环双臂绾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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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血以为衣,稍亲日月光。

封唇以佐酒,众馔登华堂。

谁令拔其毛,万里归文房。

织妍依象管,寂寞伴萤囊。

生已多言语,死犹近文章。

一身皆有用,岂恤躯干伤。

鼠须固微细,兔毫亦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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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如渴虹奔,饮首临巨涨。

孤亭压其颠,洼石类盆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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