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楼小集,侑觞歌板之姬黄其姓者,乞词于龙洲道人,为赋此《唐多令》。同柳阜之、刘去非、石民瞻、周嘉仲、陈孟参、孟容。时八月五日也。
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二十年重过南楼。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
黄鹤断矶头,故人今在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在否一作:在不)
唐多令·芦叶满汀洲。宋代。刘过。 安远楼小集,侑觞歌板之姬黄其姓者,乞词于龙洲道人,为赋此《唐多令》。同柳阜之、刘去非、石民瞻、周嘉仲、陈孟参、孟容。时八月五日也。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二十年重过南楼。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黄鹤断矶头,故人今在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在否一作:在不)
同一帮友人在安远楼聚会,酒席上一位姓黄的歌女请我作一首词,我便当场创作此篇。时为八月五日。
芦苇的枯叶落满沙洲,浅浅的寒水在沙滩上无声无息地流过。二十年光阴似箭,如今我又重新登上这旧地南楼。柳树下的小舟尚未系稳,我就匆匆忙忙重回故地。因为过不了几日就是中秋。
早已破烂不堪的黄鹤矶头,我的老朋友有没有来过?我眼前满目是苍凉的旧江山,又平添了无尽的绵绵新愁。想要买上桂花,带着美酒一同去水上泛舟逍遥一番。但却没有了少年时那种豪迈的意气。
唐多令,词牌名,也写作《糖多令》,又名《南楼令》,双调,六十字,上下片各四平韵,亦有前片第三句加一衬字者。
安远楼:在今武昌黄鹄山上,又称南楼。姜夔《翠楼吟》词序云:“淳熙十三年(1186)冬,武昌安远楼成。”当时武昌是南宋和金人交战的前方。
小集:此指小宴。
侑(yòu)觞歌板:指酒宴上劝饮执板的歌女。侑觞,劝酒。歌板,执板奏歌。
龙洲道人:刘过自号。
汀洲:水中小洲。
二十年句:南楼初建时期,刘过曾漫游武昌,过了一段“黄鹤楼前识楚卿,彩云重叠拥娉婷”(《浣溪沙》)的豪纵生活。南楼,指安远楼。
黄鹤断矶:黄鹤矶,在武昌城西,上有黄鹤楼。断矶,形容矶头荒凉。
浑是:全是。
安远楼,在武昌黄鹄山上,一名南楼。建于1186年(淳熙十三年)。姜夔曾自度《翠楼吟》词纪之。刘过重访南楼,距上次登览几二十年。词人刘过以垂暮之身,逢此乱局,虽风景不殊,却触目有忧国伤时之恸。这种心境深深地反映到他的词中。
刘过词能够在辛派阵营中占据重要一席,并不仅仅是因为那些与辛弃疾豪纵恣肆之风相近的作品,还在于那些豪迈中颇显俊致的独特词风,正如刘熙载所说:“刘改之词,狂逸之中自饶俊致,虽沉着不及稼轩,足以自成一家。”(《艺概》)此词就是这么一首具有独特风格的词。
这是一首登临名作。作者借重过武昌南楼之机,感慨时事,抒写昔是今非和怀才不遇的思想感情。安远楼,在武昌黄鹄山上,一名南楼。建于1186年(淳熙十三年)。姜夔曾自度《翠楼吟》词纪之。其小序云“淳熙丙午冬,武昌安远楼成,与刘去非诸友落之,度曲见志”,具载其事。
刘过重访南楼,距上次登览几二十年。当时韩侂胄掌握实权,轻举妄动,意欲伐金以成就自己的“功名”。而当时南宋朝廷军备废驰,国库空虚,将才难觅,一旦挑起战争,就会兵连祸连,生灵涂炭。词人刘过以垂暮之身,逢此乱局,虽风景不殊,却触目有忧国伤时之恸。这种心境深深地反映到他的词中。
词一起用了两个偶句,略点景物,写登楼之所见。
但既无金碧楼台,也没写清嘉的山水。呈现在人们面前的只是一泓寒水,满目荒芦而已。这里的“满”字和“寒”字下得好,把萧疏的外景同低徊的心境交融在一起,勾勒出一幅黯淡的画面,为全词着上了一层“底色”。细味这残芦满目、浅流如带的词境,不止气象萧瑟,而且写出了居高临下的眺望之感来,是统摄全篇的传神之笔。接下去,作者以时空交错的技法把词笔从空间的凭眺折入时间的溯洄,以虚间实,别起波澜。“二十年重过南楼”,一句里包含了多少感慨!二十年前,也就是安远楼落成不久,刘过离家赴试,曾在这里过了一段狂放不羁的生活。所谓“醉槌黄鹤楼,一掷赌百万。”(《湖学别苏召叟》)以及“黄鹤楼前识楚卿,彩云重叠拥娉婷”(《浣溪沙。赠妓徐楚楚》),这就是他当年游踪的剪影。二十年过去了,可是以身许国的刘过却“四举无成,十年不调”,仍然一袭布衣。此时故地重经,而且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祸乱不远的时候,怎不令人凄然以悲呢?句中的“过”字点明此行不过是“解鞍少驻初程”的暂歇而已,并为下文伏线。“柳下”三句,一波三折,文随意转,极见工力。“未稳”上承“过”字,说明行色匆匆,钩锁紧密,见出文心之细。“能几日,又中秋”,意谓不消几天,中秋又来到了。一种时序催人的忧心、烈士暮年的悲感和无可奈何的叹喟都从这一个“又”字里泄露出来。三句迭用“犹”、“能”、“又”等虚字呼应提携,真能将词人灵魂的皱折淋漓尽致地揭示无余。
过片以后纯乎写情,都从“重过”一义生发。曰“故人”,曰“旧江山”,曰“新愁”,曰“不似”,莫不如此。章法之精严,风格之浑成,堪称《龙洲词》中上上之作。“黄鹤”二句从设问提起,妙处在能从虚际转身。“矶头”上缀一“断”字,便有残山剩水的凄凉意味,不是泛泛之笔。“旧江山浑是新愁”,是深化题旨之重笔。前此种种灰黯的心绪,所为伊何?
难道仅仅是怀人、病酒、叹老、悲秋么?被宋子虚誉为“天下奇男子,平生以气义撼当世”(《龙洲词跋》)的刘过是不会自溺于此的,刘过此词的忧国伤时之感无疑要高于宋玉《九辨》单纯的寒土悲秋之感。他此刻所感受的巨大的愁苦,就是对韩侂胄引火的冒险政策的担忧,就是对江河日下的南宋政局的悲痛。
旧日的壮丽江山笼罩着战争的阴影,而他对于这场可怕的灾难竟然无能为力,这怎么不教人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呢?“浑是新愁”,四字包括三层含义。本有旧愁,是一层;添了新愁,是第二层。愁到了“浑是”的程度,极言分量之重,是第三层。旧愁为何?就是他《忆鄂渚》诗所云“书生岂无一策奇,叩阍击鼓天不知”之怀才不遇报国无门的苦闷。卒章三句买花载酒,本想苦中求乐,来驱散一下心头的愁绪。可是这家国恨、身世愁又岂是些许花酒所冲淡得了的!先用“欲”字一顿,提出游乐的意愿,接着用“不似”一转,则纵去也无复当年乐趣,表示了否定的态度。“少年”,是一个比较宽泛的概念,相对而言。刘过初到南楼,年方三十,故可称为少年。且可与上片之“二十年重过南楼”相绾合,论其章法,确有草灰蛇线之妙。如此结尾,既沉郁又浑成,令人读之有无穷哀感。
刘过的爱国词篇,多为豪爽奔放,痛快淋漓之作。但这首《糖多令》却写得蕴藉含蓄,耐人咀嚼。与其他爱国词比较,的确别具一格,故而流传甚广。《糖多令》即《唐多令》,原为僻调,罕有填者。自刘词出而和者如林,其调乃显。刘辰翁即追和七阕,周密而因其有“重过南楼”之语,为更名曰《南楼令》。可见此词影响之大。
刘过(1154~1206)南宋文学家,字改之,号龙洲道人。吉州太和(今江西泰和县)人,长于庐陵(今江西吉安),去世于江苏昆山,今其墓尚在。四次应举不中,流落江湖间,布衣终身。曾为陆游、辛弃疾所赏,亦与陈亮、岳珂友善。词风与辛弃疾相近,抒发抗金抱负狂逸俊致,与刘克庄、刘辰翁享有“辛派三刘”之誉,又与刘仙伦合称为“庐陵二布衣”。有《龙洲集》、《龙洲词》。
儿胡儿,女胡女,女嫁胡儿娶胡妇。
唯有老身从汉来,椎结毡裘作胡语。
当时从驾土木间,匈奴驱我不得还。
朝看鹞儿岭,暮宿木叶山。
昔闻青冢今始睹,几过苏卿持节处。
胡风猎猎胡霜飞,听罢胡笳泪如注。
胡中洵乐汉自亲,呼韩犹作南朝宾。
款关不用通事语,三十年前我汉人。
奉天殿前拜天子,封爵归来认邻里。
南街北巷争聚观,家人见我还惊起。
男袭冠裳女绣襦,今日汉入昨日胡。
回思李陵并卫律,漠北高坟空突兀。
胡人归朝歌。明代。王鏊。 儿胡儿,女胡女,女嫁胡儿娶胡妇。唯有老身从汉来,椎结毡裘作胡语。当时从驾土木间,匈奴驱我不得还。朝看鹞儿岭,暮宿木叶山。昔闻青冢今始睹,几过苏卿持节处。胡风猎猎胡霜飞,听罢胡笳泪如注。胡中洵乐汉自亲,呼韩犹作南朝宾。款关不用通事语,三十年前我汉人。奉天殿前拜天子,封爵归来认邻里。南街北巷争聚观,家人见我还惊起。男袭冠裳女绣襦,今日汉入昨日胡。回思李陵并卫律,漠北高坟空突兀。
勿叹庐山远,天涯总是民。
还家安老母,去国慕忠臣。
斜月秦关晓,浓花锦里春。
临行无所赠,为邑莫如仁。
送崔黄臣知庐山县。宋代。陈襄。 勿叹庐山远,天涯总是民。还家安老母,去国慕忠臣。斜月秦关晓,浓花锦里春。临行无所赠,为邑莫如仁。
亭亭风雾中,琳琅自成圃。何言对此君,大业在千古。
胡谷元池亭杂咏十二首 其十二 竹素园。明代。胡应麟。 亭亭风雾中,琳琅自成圃。何言对此君,大业在千古。
归去来兮,怀归意、几人知得。寻思起、前年江海,去年京国。
奔走隙驹春梦路,飘零海燕秋风客。念家山、松竹久荒芜,疏三益。
风流散,音尘没。身世在,江山隔。遣何人、杏花影里,月明吹笛。
红雨等闲花事尽,青铜容易霜华入。被雁声、报到塞门秋,听嘹呖。
满江红 其二。明代。陈霆。 归去来兮,怀归意、几人知得。寻思起、前年江海,去年京国。奔走隙驹春梦路,飘零海燕秋风客。念家山、松竹久荒芜,疏三益。风流散,音尘没。身世在,江山隔。遣何人、杏花影里,月明吹笛。红雨等闲花事尽,青铜容易霜华入。被雁声、报到塞门秋,听嘹呖。
凛节清姿老更坚,不须藏雪待炎天。
明年归拜颁冰宠,吉甫清风在舜弦。
和程泰之阁学咏雪十二题·藏雪。宋代。袁说友。 凛节清姿老更坚,不须藏雪待炎天。明年归拜颁冰宠,吉甫清风在舜弦。
多能天遣秀羸偿,倦客吟镫半倚床。静里维摩聊示疾,愤来元晏竟成狂。
逸民待刻碑头字,回陌难钞《肘后方》。扶病重寻石湖赋,夜深深礼大医王。
题胡欧庵诗钞后。清代。施国祁。 多能天遣秀羸偿,倦客吟镫半倚床。静里维摩聊示疾,愤来元晏竟成狂。逸民待刻碑头字,回陌难钞《肘后方》。扶病重寻石湖赋,夜深深礼大医王。
小乔何事独怜才,贫贱韩郎属酒杯。昔日青青今不见,几回挥涕过章台。
恻恻吟 其十四。明代。彭日贞。 小乔何事独怜才,贫贱韩郎属酒杯。昔日青青今不见,几回挥涕过章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