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烛新·花穿帘隙透

玉烛新·花穿帘隙透

花穿帘隙透。向梦里销春,酒中延昼。嫩篁细掐,想思字、堕粉轻黏綀袖。章台别后,展绣络、红蔫香旧。□□□,应数归舟,愁凝画阑眉柳。

移灯夜语西窗,逗晓帐迷香,问何时又。素纨乍试,还忆是、绣懒思酸时候。兰清蕙秀。总未比、蛾眉螓首。谁诉与,惟有金笼,春簧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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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穿”三句。此言园中的花香穿过竹帘缝隙飘入室内,给室中的少妇带来了春的信息。可是这时在室中独处的少妇,却仍旧需要向梦中去频频寻觅那春天的消息,并且酌饮醇酒借以打发白天无聊的孤独时光。以上为读者活现出一个少妇怀春、思春的无聊状。“嫩篁”两句。“嫩篁”,即幼竹。“綀”,即苎麻布。此言少妇漫步到园中竹林时,随手在幼竹枝上用指甲仔细地掐上“相思”两字。少妇触景生情,不由得流下了粉泪,沾湿了身上苎麻布制的衣服袖子。以上两个细节,将少妇相思刻划得维妙维肖。“章台”两句。“章台”,指京城繁华街市;“绣络”,即五彩络头,也叫帕头,是束发之具。此言少妇翻点着旧物,见到了这个五彩帕头,就回忆起曾与赠帕头的爱人在繁华的街头上分别时的情景。两个人分手虽已很久,打开帕头见到里面包着的红花虽也枯萎多时,可是仿佛花的香气仍旧留在这帕头里面。少妇思念爱人之深切由此可见。“应数归舟”前缺三字,共两句,从其词意看,是化用温庭筠《望江南·梳洗罢》的词意。此将少妇登楼后手扶阑干,眺望着江上一帆接一帆的归舟,盼郎归来却始终未归的失望心情刻画得惟妙惟肖。

  “移灯”句起至“思酸时候”五句是少妇回忆。此言从前,郎君在家中的时候,有一回两个人同坐在西窗下,情意绵绵地秉烛夜话,事后两人又在洒有浓香的罗帐中缠绵至晓。起床后,男人问起少妇:“你什么时候又有了身孕?”少妇边穿着宽大的绢制孕妇服,边回忆着说:“记得那是在我懒于绣花,尽想着酸食吃的时候吧。”“西窗”句,用李商隐《夜雨寄北》“何当共剪西窗烛”诗意。“兰清蕙秀”四句,少妇目前的自怨。“兰、蕙”这里指男孩;“蛾眉螓首”,是指女孩子。当少妇从回忆中惊醒后,又对眼前的孤独倍感哀怨。因此感叹:“生男孩还是生个女孩子好啊。因为男孩子长大后,他又会步他父亲的后尘出门去闯荡世界,久不归家的。但是,这种气话如今还能向谁去诉说呢?看来我只好说给笼中的画眉鸟听了。”

  全词首尾衔接,以少妇的身份怀春、思春,又自怨自艾,将这位少妇的春情渲染得淋离尽致。

吴文英

吴文英(约1200~1260),字君特,号梦窗,晚年又号觉翁,四明(今浙江宁波)人。原出翁姓,后出嗣吴氏。与贾似道友善。有《梦窗词集》一部,存词三百四十余首,分四卷本与一卷本。其词作数量丰沃,风格雅致,多酬答、伤时与忆悼之作,号“词中李商隐”。而后世品评却甚有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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