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既沛秦川雨,入关又纵阿房炬,汉王真龙项王虎。
玉玦三提王不语,鼎上杯羹弃翁姥,项王真龙汉王鼠。
垓下美人泣楚歌,定陶美人泣楚舞,真龙亦鼠虎亦鼠。
垓下美人泣楚歌,定陶美人泣楚舞,真龙亦鼠虎亦鼠。出自。明代。王象春。的。书项王庙壁。 三章既沛秦川雨,入关又纵阿房炬,汉王真龙项王虎。玉玦三提王不语,鼎上杯羹弃翁姥,项王真龙汉王鼠。垓下美人泣楚歌,定陶美人泣楚舞,真龙亦鼠虎亦鼠。
中国文人喜欢在诗中臧否人物。王象春这首诗,就对项羽、刘邦这两位大人物作了一番评说。
项羽、刘邦当初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都是有野心的人。照司马迁的记载,他俩都见过秦始皇。项羽见了说:“彼可取而代也!”刘邦见了说:“大丈夫当如此也!”虽然一个藐视,一个艳羡,目标却都是自己想当皇帝。后来果然为了天下,龙争虎斗,打得个昏天黑地,野心得遂,小人物也就进入了“大人物”的圈子。在这场争夺中,刘邦胜了,项羽败了。在以成败论英雄的中国,自然会为胜者送上无量赞歌,对失败者则大抵少有好话,能像司马迁那样把项羽列入《本纪》,还有不少赞许之辞,就算很不容易了。王象春从功业的成就来观察,以为刘邦能去秦苛法,约法三章,如天降甘霖,深得民心,可谓真龙;项羽勇可称虎,但入关后只知掮枪绰棒、纵火劫掠,不懂收拾人心,只是一介莽夫,终较刘邦逊色。
这一评论虽很简洁,但未有新意。不过,王象春的刘项比较论还有后面两层意思,读来就颇不俗了。
一层是从人格上比较。鸿门宴上,范增三提玉玦,暗示项羽起伏兵杀掉刘邦以除后患,但“项王默然不应”。他堂堂做人,宁可一刀一枪在战场决胜负,不愿意在背后搞阴谋诡计。刘邦不同,当项羽把刘邦他爹绑在砧板上,威胁刘邦退军时,刘邦竟完全不以老子的安危为念,嬉皮笑脸地对项羽说:我们曾约为兄弟,我老子就是你老子。如果你想把你老子煮来吃,请分一碗肉羹给我尝尝。完全是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两相比较,论人格,王象春以为“项王真龙汉王鼠”。中外历史上,政治家都是玩弄诡计的高手,翻云覆雨、朝令夕改、弄虚作假、背信弃义,是家常便饭。成功了,这一切都可以当作灵活的手腕儿载入经典。如果失败,自然另作别论。项羽勇猛,不擅诡计,终于失败,但王象春以为项羽的人格高于刘邦。这样的评论,就有点意思了。做人,总要讲点人格,如果不讲人格,整日玩弄些阴谋阳谋,虽然得了天下,可称枭雄,也难得到人们心底的尊敬。
再一层是从人性的层面作比较。他选择的切入点是刘、项同自己心爱女人的关系。男女的情爱,应当是人性的至洁至纯。汤显祖《牡丹亭》题词中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正是说的从情爱之深浅可以窥探人性的真伪。一个人如果为物欲、权欲所迷,便不会有真正的男女情爱。即或他们养小妾、包二奶也曾信誓旦旦,一朝同物欲、权欲的利益相左,山盟海誓的女人便被弃如敝屣,成为他们的攫取私欲的牺牲。“垓下美人泣楚歌”是说虞姬的故事。这个故事在京剧《霸王别姬》中项王不舍,虞姬自尽,被梅兰芳演得缠绵悱恻。但在《史记》中只说项王“悲歌忼慨”,“美人和之”,然后项王“泣下数行”。“虞兮虞兮奈若何”——译成白话,就是“虞啊虞啊,怎么来安顿你呢?”怎么安顿?没见记述,只说他带着八百从骑突围走了,看来是把虞姬丢下没管。后来的《楚汉春秋》说虞姬有和歌道:“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看来是出于假托,就像京戏里写虞姬自刎在先,项王突围在后一样,不过是后人以为应当如此罢了。“定陶美人泣楚舞”,是说刘邦的宠姬戚夫人的。戚夫人是定陶人,恃宠固位是这类女人的毛病,戚夫人也不能免,所以缠着刘邦要把自己的儿子立为太子。刘邦也曾答应过,但因张良设计,为太子找了几个出色的保护人,使刘邦不敢另行废立。于是,对戚夫人说,太子羽翼已成,动不了了。吕后真是你的主子了。刘邦是否真是因为有了商山四皓辅佐太子,就不敢有所动作,姑置勿论。他的这一举动是否有利汉室也暂不讨论,但明知吕后狠辣,戚姬命运堪忧,却不做任何安排,只是说:你为我跳楚舞,我为你唱楚歌。戚夫人“嘘唏流涕”他也不管,自顾自走了,那薄情也同项羽差不多了。后来戚夫人母子都惨死于吕后之手,刘邦是不能辞其咎的。从人性的角度看刘、项,王象春以为二人都是“鼠”。
王象春(1578~1632)明末诗人。原名王象巽,字季木,号虞求,别号山昔湖居士,新城(今山东淄博市桓台县新城镇)人,清初文学家王士祯从祖。万历三十八年进士第二,官至南京吏部考功郎,终因刚直而免官归田。象春才气奔轶,诗宗前后七子,诗文结集为《齐音》(亦题《济南百咏》)、《问山亭集》。
山门屹屹横青嶂,岩屋霏霏带紫烟。
千尺老松当大道,一条飞瀑落中天。
重来览物应相识,此地寻僧似有缘。
自谓读书非俗客,谪官犹得近林泉。
开先寺。宋代。陈舜俞。 山门屹屹横青嶂,岩屋霏霏带紫烟。千尺老松当大道,一条飞瀑落中天。重来览物应相识,此地寻僧似有缘。自谓读书非俗客,谪官犹得近林泉。
珍重吾乡有异人,后来谁可继前尘。久邀乾竺为心友,未许巢由作外臣。
桑梓荒残俱动念,衣冠零落合相亲。白□碧竹龙华路,茅屋三间愿卜邻。
谒冯侍御 其二。宋代。马永卿。 珍重吾乡有异人,后来谁可继前尘。久邀乾竺为心友,未许巢由作外臣。桑梓荒残俱动念,衣冠零落合相亲。白□碧竹龙华路,茅屋三间愿卜邻。
难驻青皇归去驾,飘零粉白脂红。今朝不比锦香丛。
画梁双燕子,应也恨匆匆。
迟日纱窗人自静,檐前铁马叮咚。无情芳草唤愁浓。
闲吟佳句,怪杀雨兼风。
临江仙。清代。沈宛。 难驻青皇归去驾,飘零粉白脂红。今朝不比锦香丛。画梁双燕子,应也恨匆匆。迟日纱窗人自静,檐前铁马叮咚。无情芳草唤愁浓。闲吟佳句,怪杀雨兼风。
公之德业天下重,四海万物思坏垆。太平之策未全发,先朝请老叩帝居。
天子只欲励薄俗,不惜一夔从二疏。公持俭节出天性,下建万世清风孤。
归卜睢阳旋营第,栋宇仅足容妻孥。自此閒燕何所乐,非丝非竹非歌壶。
经史日与圣贤遇,参以吟咏为自娱。兴来弄翰尤得意,真楷之外精草书。
因书乞得字数幅,伯英筋肉羲之肤。字体真浑远到古,神马初见八卦图。
精神熠熠欲飞动,鸾凤鼓舞龙蛇摅。天姿瘦硬斥俗软,狂藤束缠岩松枯。
中含婉媚更可爱,十葩万萼争春敷。开合向背一皆好,造化欲衒天工夫。
张旭虽颠怀素逸,较以年力非公徒。公今眉寿俯八十,老笔劲健自古无。
固知大贤不世出,百福来萃相所扶。公之佳婿苏子美,得公一二名已沽。
矜奇恃俊颇自放,质之公法惭豪粗。乘欢捧以示僚属,一坐耸骇叹且呼。
便欲刻石传不朽,荒边匠拙无人模。归来一一戒儿侄,秘重世与家谍俱。
重巾密橐置吾室,宝护直比骊颔珠。神物孰敢容易探,电雹霹雳来须臾。
谢宫师杜公寄惠草书。宋代。韩琦。 公之德业天下重,四海万物思坏垆。太平之策未全发,先朝请老叩帝居。天子只欲励薄俗,不惜一夔从二疏。公持俭节出天性,下建万世清风孤。归卜睢阳旋营第,栋宇仅足容妻孥。自此閒燕何所乐,非丝非竹非歌壶。经史日与圣贤遇,参以吟咏为自娱。兴来弄翰尤得意,真楷之外精草书。因书乞得字数幅,伯英筋肉羲之肤。字体真浑远到古,神马初见八卦图。精神熠熠欲飞动,鸾凤鼓舞龙蛇摅。天姿瘦硬斥俗软,狂藤束缠岩松枯。中含婉媚更可爱,十葩万萼争春敷。开合向背一皆好,造化欲衒天工夫。张旭虽颠怀素逸,较以年力非公徒。公今眉寿俯八十,老笔劲健自古无。固知大贤不世出,百福来萃相所扶。公之佳婿苏子美,得公一二名已沽。矜奇恃俊颇自放,质之公法惭豪粗。乘欢捧以示僚属,一坐耸骇叹且呼。便欲刻石传不朽,荒边匠拙无人模。归来一一戒儿侄,秘重世与家谍俱。重巾密橐置吾室,宝护直比骊颔珠。神物孰敢容易探,电雹霹雳来须臾。
斯文百官富,未易众目窥。
共此一鸟过,谁其补三遗。
粗能述前辈,抗说不敢卑。
一朝得印可,宠若华衮辞。
神仙点金手,为脱瓦砾姿。
微吟水雪镂,落墨星虹垂。
老成今几人,縻以岁月迟。
未用五字工,护此两鬓丝。
圣贤无尽藏,一一生物滋。
丐公且藏舌,尚结他时知。
李漕和诗次韵。宋代。李石。 斯文百官富,未易众目窥。共此一鸟过,谁其补三遗。粗能述前辈,抗说不敢卑。一朝得印可,宠若华衮辞。神仙点金手,为脱瓦砾姿。微吟水雪镂,落墨星虹垂。老成今几人,縻以岁月迟。未用五字工,护此两鬓丝。圣贤无尽藏,一一生物滋。丐公且藏舌,尚结他时知。
一别光阴二纪馀,岁华如箭止堪吁。
东西契阔久经难,前后殷勤两得书。
故国山川皆梦寐,旧家人物半丘墟。
何时重讲当时事,笑对西风坼酒壶。
代书寄友人。宋代。邵雍。 一别光阴二纪馀,岁华如箭止堪吁。东西契阔久经难,前后殷勤两得书。故国山川皆梦寐,旧家人物半丘墟。何时重讲当时事,笑对西风坼酒壶。
妙算申帷幄,神谋及庙庭。两阶文物备,七德武功成。
校猎长杨苑,屯军细柳营。将军献凯入,歌舞溢重城。
郊庙歌辞。仪坤庙乐章。安和。唐代。刘子玄。 妙算申帷幄,神谋及庙庭。两阶文物备,七德武功成。校猎长杨苑,屯军细柳营。将军献凯入,歌舞溢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