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醒篇 · 四八

集醒篇 · 四八
喜好谈论空寂之道的人,往往反被空寂所迷惑。耽溺在静境的人,反为静寂所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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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原本是十分活泼的,说万法本空,原是要使我们了解万事本无其永恒的体性,一切皆将坏散,教我们不要对万物起执情,而使身心不得自在。结果有些人谈「空」却又恋「空」,其实恋「世事」和恋「空」并无分别,同样是执取而不放。恋「空」的人弃绝一切以求一个「空」字,最後还是有一个「空」的意念无法除去。殊不知万事万物本「空」,弃与不弃都是「空」的,有弃绝的念头便已不「空」,爱「空」的念头已是「有」了。《般若波罗密多心经》上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即说明「色」和「空」是不相碍而相同的,执著于「色」的人不明白「色即是空」,执著于「空」的人也不明白「空即是色」,但此处的「色」并不是指女色而言,而是指一切能见、能听、能嗅、能尝、能触、能想的事物,这点必须辨明。 至于「耽静反为静缚」也是同样的道理。「静」并不是教人躲到安静的地方,不听不想,那样等于用一个「静」字将自己束缚住,动弹不得,又有什么好呢?真正的「静」是「心静」而非「形静」,是在最忙碌的时候,仍能保持一种「静」的心境,不被外物牵动得心烦气躁。在尘嚣之中保持著心的「静」境,岂不比那些在寂静中虚度时日,或是身在寂静心不寂静的人更高明些吗?

陈继儒

陈继儒(1558~1639)明代文学家、书画家。字仲醇,号眉公、麋公。华亭(今上海松江)人。诸生,年二十九,隐居小昆山,后居东佘山,杜门著述,工诗善文,书法苏、米,兼能绘事,屡奉诏征用,皆以疾辞。擅墨梅、山水,画梅多册页小幅,自然随意,意态萧疏。论画倡导文人画,持南北宗论,重视画家的修养,赞同书画同源。有《梅花册》、《云山卷》等传世。著有《妮古录》、《陈眉公全集》、《小窗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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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又雨。春事自无多许。欲待柳花团作絮。柳花冰未吐。
翠袖不禁春误。沈却绿烟红雾。将谓花寒留得住,一晴春又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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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柳絮已纷飞。河北垂杨未折枝。一种青娥娇眼女,南家嫁早北家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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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子江歌十三首,首首追随扬子走。总歌之后起吴淞,滚滚奔腾初出口。

西上江阴第一重,炮台兀据江能封。金焦帆影联翩过,明月扬州岂易逢。

建康千古无情地,称帝称王真若戏。试上台城望后湖,湖波冉冉挑诗思。

芜湖自是稻花香,九派浔阳势莫当。小姑名与彭郎伴,应有梅花岛上香。

洞庭浩瀚群流聚,冬日风涛尤可怖。孟杜题诗今尚存,湖滨前有诗人住。

包君所记至此止,安得有终并有始。其馀七首应更奇,剑峡夔门更险巇。

况乎诸葛与杜甫,诗人名相世之仪。当日此歌一出皆欢喜,不胫而走数千里。

江南才子手自裁,蜿蜒一往如江水。六十年前年少郎,有谁不唱长长长。

尔时我年方六七,亦同学习乐洋洋。想像江山似图画,佳名络绎如珠挂。

一别长江今廿年,寂寞何人温旧话。偶逢故侣重相集,十忆二三相挹挹。

朅来更爱樊城美,蓬岛三山难与比。雄浑飘渺两相兼,朝看暮对无时已。

三楹小屋傍烟霞,浪说而今自有家。辛勤还学灌园叟,恼看杂草喜开花。

今宵忽读扬子歌,悲欢间作意无那。心惊一角巴陵句,瞿然梦觉忽生魔。

临风无泪可挥弹,惆怅难平百感攒。何日扬舲上扬子,看遍青青江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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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中寒气薄,岁暮亦和风。

移树来村北,寻僧渡港东。

露葵收半绿,霜稻杵微红。

一饱无余念,吾生正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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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日照绮窗。

光风动纨罗。

巧笑蒨两犀。

美目扬双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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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从白衫游,气与山峥嵘。一念堕文字,肠腹期拄撑。

多机天所灾,室暗灯不荧。拈书枕头睡,鼻息春雷鸣。

泰山与鸿毛,何者为重轻。蹄泓与渤澥,谁能较亏盈。

如能平其心,一切当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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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茶勇勇睡魔斗,但恐湿我腹中书。欲酬黄金台上意,愧乏夜光明月珠。

□□□□□□□,□□□□□□如。多君藻思比华腴,新诗妙墨更如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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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时床下拜庞公,鸡黍留连日正中。

客子倦游归计速,伤心先友转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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