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洲上新台,檐吻云平,图画天开。鹏俯沧溟,蜃横城市,鳌驾蓬莱,学捧心山颦翠色,怅悬头土湿腥苔。悼古兴怀,休近阑干,万丈尘埃。
折桂令·登姑苏台。元代。乔吉。 百花洲上新台,檐吻云平,图画天开。鹏俯沧溟,蜃横城市,鳌驾蓬莱,学捧心山颦翠色,怅悬头土湿腥苔。悼古兴怀,休近阑干,万丈尘埃。
登上姑苏台,举目四望,沙洲上百花盛开。檐角与云齐平,画栋倒映长空。好比大鹏俯视海洋,世鳌驼着蓬莱仙山,现出一片海市蜃楼。远山青翠,就像西施捧心后的蛾眉,惆怅当年伍子胥吴门悬头,血酒乡土腥苔片片。吊古伤今,莫靠近栏干,台下有万丈尘埃。
折桂令:曲牌名。又称《蟾宫曲》、《天香引》、《秋风第一枝》、《步蟾宫》等。兼作小令、套曲。
檐吻云平:言飞檐画栋,高与云平。
图画天开:风景如画,自然展现在人们的面前。
鹏俯 :像大鹏之俯瞰海洋。
沧溟,海水弥漫的样子。
蜃(shèn)横城市:像“蜃景”横理成城市一样。“蜃景”是光线经过不同的密度层,把远处的景物折射在空中或地面所成的奇异幻景。
学捧心山颦(pín)翠色:此句把山拟人化,言山之苍翠是在学习美人的眉黛。
悬头:伍子胥被吴王赐死,死前对舍人说,将其头悬于吴东门之上,以观越寇之入灭吴。
万丈尘埃:指宦海险恶。
这首曲是作者在姑苏台远眺时所作。曲中所描写的姑苏台的宏丽建筑以及登台远眺时的感受,全是出于想象。作者根据文献记载,驰骋想象,置身于千载之上的姑苏宫中,所见眼前景物,着眼现实,吊古感今,对它作形象的描写。
“百花洲上新台,檐吻云平,图画天开。”首三句写总写了姑苏台的高峻的形势。使得整首曲子一开始便有了一种开阔的气势,为接下来的怀想和抒情做好了铺垫。“百花洲上”点明了姑苏台的位置,即在苏州城西南的百花洲上,靠近太湖。苏州是春秋时吴国的都城,《述异记》记载,“吴王夫差筑姑苏之台,三年乃成。周旋诘屈,横亘五里。崇饰土木,殚耗人力”,《越绝书》也记载说“吴王阖庐起姑苏台,三年聚材,五年乃成,高见三百里”,可见其非凡气势。“新台”是相对于阖庐所筑旧台而言,由此大约可以推断姑苏台的建造始于阖庐,终于夫差。“檐吻云平”,可见其势之高。而加一“图画天开”四字,将姑苏台自然而然地展现在人们面前,颇有自然天成,鬼斧神工之境。
“鹏俯沧溟,蜃横城市,鳌驾蓬莱。”写登台远眺时的感受。美景如斯,作者心中感慨万千,不禁陷入想象和追忆之中。“鹏俯沧溟”站在姑苏台上向下望去,就如同鹏鸟在天空中俯瞰海洋。“蜃横城市”,作者眼前所见之景,就仿佛海市蜃楼一样奇幻美丽。“鳌”、“蓬莱”都是幻景,和“蜃横城市”一样,都带有一丝不真实的恍惚之意。这种夸张的比喻既充分展示了姑苏台的雄伟壮阔,也反映出作者心中对此物此景的感受,即其并不赞赏这种奢华,也为下文怀古伤今埋下了伏笔。
“学捧心山颦翠色,怅悬头土湿腥苔。”化用了西施和伍子胥两个典故,这是乔吉惯用的手法。“西施捧心”这里是用拟人的手法,也暗喻吴王夫差当年宠爱美人的奢淫享乐。唐代诗人李白亦有诗“姑苏台上乌栖时,吴王宫里醉西施。吴歌楚舞欢未毕,青山欲衔半边日”,所写也是此事。而往事越千年,一个“怅”字,表现了作者的浓重感情。他不仅为往事而怅惘,而且还着眼于现实。作者不止是为了吊古,而且也为了感今。
“悼古兴怀,休近阑干,万丈尘埃。”这三句作总收,表明曲的主旨。伤悼古事而思绪万端,之所以不要靠近阑干,乃是因为怕万丈尘埃迷了双眼。这一句的真正内涵结合元朝末年的黑暗统治来看,是说吴王夫差覆国的故事将要重演,大元的天下不长。尾末这三句既点明了主旨,也体现了作者心中的无奈叹惋之意。
事实上,在吴国未亡之前,姑苏台已被越国毁灭,以后是否重建,史无记载;即令重建,到作者生活时的元朝,也不可能有遗构存在。早在唐朝李太白登临时,所看到的已经是“旧苑荒台杨柳新”(《苏台览古》)了;这首小令的艺术特色正在于作者丰富的想象,造语沉着,气势宏放,但又不发泄无余,有沉郁顿挫之妙,含义深远,耐人寻味。
乔吉(1280?~1345) 元代杂剧家、散曲作家。一称乔吉甫,字梦符,号笙鹤翁,又号惺惺道人。太原人,流寓杭州。钟嗣成在《录鬼簿》中说他“美姿容,善词章,以威严自饬,人敬畏之”,又作吊词云:“平生湖海少知音,几曲宫商大用心。百年光景还争甚?空赢得,雪鬓侵,跨仙禽,路绕云深。”从中大略可见他的为人。剧作存目十一,有《杜牧之诗酒扬州梦》、《李太白匹配金钱记》、《玉箫女两世姻缘》三种传世。
群峰拖翠叠云坰,下有涪翁一草亭。风送鸟声来枕细,水流松影出池清。
阳春到处恰盈掬,生意满前如列星。物外呶呶闲扫却,静焚兰茝诵心经。
和人择胜亭诗四首 其一。明代。钟芳。 群峰拖翠叠云坰,下有涪翁一草亭。风送鸟声来枕细,水流松影出池清。阳春到处恰盈掬,生意满前如列星。物外呶呶闲扫却,静焚兰茝诵心经。
得归茅屋赴成都,直为文翁再剖符。但使闾阎还揖让,
敢论松竹久荒芜。鱼知丙穴由来美,酒忆郫筒不用酤。
五马旧曾谙小径,几回书札待潜夫。
处处青江带白蘋,故园犹得见残春。雪山斥候无兵马,
锦里逢迎有主人。休怪儿童延俗客,不教鹅鸭恼比邻。
习池未觉风流尽,况复荆州赏更新。
竹寒沙碧浣花溪,菱刺藤梢咫尺迷。过客径须愁出入,
居人不自解东西。书签药裹封蛛网,野店山桥送马蹄。
岂藉荒庭春草色,先判一饮醉如泥。
常苦沙崩损药栏,也从江槛落风湍。新松恨不高千尺,
恶竹应须斩万竿。生理只凭黄阁老,衰颜欲付紫金丹。
三年奔走空皮骨,信有人间行路难。
锦官城西生事微,乌皮几在还思归。昔去为忧乱兵入,
今来已恐邻人非。侧身天地更怀古,回首风尘甘息机。
共说总戎云鸟阵,不妨游子芰荷衣。
将赴成都草堂途中有作,先寄严郑公五首。唐代。杜甫。 得归茅屋赴成都,直为文翁再剖符。但使闾阎还揖让,敢论松竹久荒芜。鱼知丙穴由来美,酒忆郫筒不用酤。五马旧曾谙小径,几回书札待潜夫。处处青江带白蘋,故园犹得见残春。雪山斥候无兵马,锦里逢迎有主人。休怪儿童延俗客,不教鹅鸭恼比邻。习池未觉风流尽,况复荆州赏更新。竹寒沙碧浣花溪,菱刺藤梢咫尺迷。过客径须愁出入,居人不自解东西。书签药裹封蛛网,野店山桥送马蹄。岂藉荒庭春草色,先判一饮醉如泥。常苦沙崩损药栏,也从江槛落风湍。新松恨不高千尺,恶竹应须斩万竿。生理只凭黄阁老,衰颜欲付紫金丹。三年奔走空皮骨,信有人间行路难。锦官城西生事微,乌皮几在还思归。昔去为忧乱兵入,今来已恐邻人非。侧身天地更怀古,回首风尘甘息机。共说总戎云鸟阵,不妨游子芰荷衣。
群流争乱石,摧坱栈车过。雕戈挥落照,楼橹黯横波。
秋残问古渡,天外走长河。明日江关隔,马首朔尘多。
拟庾子山咏画屏风诗 其十四。清代。张鹤龄。 群流争乱石,摧坱栈车过。雕戈挥落照,楼橹黯横波。秋残问古渡,天外走长河。明日江关隔,马首朔尘多。
檐前瓦雀无殊相。斗霜天、气偏壮。东西转战氍毹上。围住多人望。
提携在手难轻放。锦为囊、争新样。饮啄何曾愁绝饷。怀袖藏飞将。
滴滴金。清代。陆求可。 檐前瓦雀无殊相。斗霜天、气偏壮。东西转战氍毹上。围住多人望。提携在手难轻放。锦为囊、争新样。饮啄何曾愁绝饷。怀袖藏飞将。
来日大难,毛凋羽残。不知今者,谁为妙颜。醇酒肥牛,何用解忧。
仙人王乔,足可遨游。黄金可作,尘世可度。鳅游浊水,龙上天角。
没命黄泉,志存偓佺。遗物独往,杳若孤烟。轩辕乘龙,髣髣云中。
天老操辔,髣髴云内。精魂相存,生死同门。千秋万岁,乐以忘言。
来日大难。明代。王夫之。 来日大难,毛凋羽残。不知今者,谁为妙颜。醇酒肥牛,何用解忧。仙人王乔,足可遨游。黄金可作,尘世可度。鳅游浊水,龙上天角。没命黄泉,志存偓佺。遗物独往,杳若孤烟。轩辕乘龙,髣髣云中。天老操辔,髣髴云内。精魂相存,生死同门。千秋万岁,乐以忘言。
舟出横塘载画图,望中风物壮全吴。沙头鸥鸟时来去,天际云山半有无。
十里荷香黏客袖,一奁秋色展晴湖。萧萧两鬓天风爽,醉到希夷浊酒壶。
蓉湖泛舟。明代。盛镛。 舟出横塘载画图,望中风物壮全吴。沙头鸥鸟时来去,天际云山半有无。十里荷香黏客袖,一奁秋色展晴湖。萧萧两鬓天风爽,醉到希夷浊酒壶。
明月高悬,危樯遥指,天水深处。潮打沙滩,烟笼岸树,野渡鸥飞去。
溪头忽见,两三灯火,蓬舍土人犹住。夜沉沉,风高浪急,笛声船笛长啸如虎。
拥衾独坐,推窗孤咏,形影哪堪自顾。四十三年,赤心一片,求索人生路。
折桂蟾阙,探骊龙府,作气慨然击鼓。少年志,弯弓射日,尚能记否。
永遇乐 月夜自万县乘船返里,用稼轩韵。近代。陈仁德。 明月高悬,危樯遥指,天水深处。潮打沙滩,烟笼岸树,野渡鸥飞去。溪头忽见,两三灯火,蓬舍土人犹住。夜沉沉,风高浪急,笛声船笛长啸如虎。拥衾独坐,推窗孤咏,形影哪堪自顾。四十三年,赤心一片,求索人生路。折桂蟾阙,探骊龙府,作气慨然击鼓。少年志,弯弓射日,尚能记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