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诗

临终诗

伯阳适西戎,孔子欲居蛮。苟怀四方志,所在可游盘。

况乃遭屯蹇,颠沛遇灾患。古人达机兆,策马游近关。

咨余冲且暗,抱责守微官。潜图密已构,成此祸福端。

恢恢六合间,四海一何宽。天网布纮纲,投足不获安。

松柏隆冬悴,然后知岁寒。不涉太行险,谁知斯路难。

真伪因事显,人情难豫关。穷达有定分,慷慨复何叹。

上负慈母恩,痛酷摧心肝。下顾所怜女,恻恻心中酸。

二子弃若遗,念皆遘凶残。不惜一身死,惟此如循环。

执纸五情塞,挥笔涕汍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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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建

(约269—300)西晋渤海人,字坚石。世为冀方右族。石崇甥。有才藻思理。擅名北州,后为贾谧“二十四友”之一。辟公府,累迁山阳令、冯翊太守。赵王司马伦专权,建每匡正,由是有隙。及伦篡位,劝淮南王司马允诛伦。事泄被杀。临刑作《临终诗》。有《言尽意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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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寓三年瘴海宾,箪瓢陋巷与谁邻。维摩示疾原非疾,原宪虽贫岂是贫。

纺妪固尝占异梦,肉芝还已献畸人。世间出世何由并,一笑荣枯等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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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根巨竹新生笋,竹下小桃初试花。竹色花光正如此,香风吹落几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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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轴零书则未多,要来不得那人何?从头至尾无闲字,胜看真珠一百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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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所以司听,听正乃为聪。

匪彝谨勿闻,闻之则为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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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本三人,怀抱丧其一。

颀然仲与叔,耆老天所骘。

师心每独往,可否辄自必。

折足非所恨,所恨覆鼎实。

上赖吾君仁,议止海滨黜。

凄酸念母氏,此恨何时毕。

平生贤孟博,苟生不谓吉。

归心天若许,定卜老泉室。

凄凉百年後,事付何人笔。

于今兄独知,言之泣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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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鹿随麋栾,林乌反哺慈。

伤心惟梦里,有母似儿时。

爱子平生念,思亲隔世悲。

松楸霜露冷,北望泪交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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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雉堞似山家,消得诗翁著意夸。

水界葱芊成畎浍,天将平远入烟霞。

沙禽暂落分明见,村径相通取次斜。

且莫向南舒望眼,尘埃闤闠事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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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宇巑岏鬓秃残,愧君模写向冰纨。削瓜古有形相肖,掷果今无众聚观。

且可夷犹狎鸥鹭,不消夭矫比龙鸾。去为将相开生面,莫貌山翁骨相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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