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
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绮怀十六首·其十五。清代。黄景仁。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绮”本意为“有花纹的丝织品”,后来引申为“美丽”,“绮怀”自是一种美丽的情怀,对清代诗人黄景仁来说,这种美丽来自一种爱情失落无处寻觅的绝望,因而更加凄婉动人。 黄景仁年轻时曾同自己的表妹两情相悦,但故事却仅有一个温馨的开始和无言的结局。正因如此,在《绮怀》之中,笼罩着隐隐约约的感伤。这种感伤,被那种无法排解的甜蜜回忆和苦涩的现实纠缠着,使得诗人一步步地陷入绝望中。 首联“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明月相伴,花下吹箫,美好的相遇。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那伊人所在的红墙虽然近在咫尺,却如天上的银汉一般遥遥而不可及。 第二联“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这是最让人称道的一联,是的,今夜已非昨夜,昨夜的星辰,是记录着花下吹箫的浪漫故事,而今夜的星辰,却只有陪伴自已这个伤心之人。诗人是清醒的,他知道往事不可能重现,而正是因为这种清醒,才使他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在黄景仁的诗中,所有虚幻的安慰全消失了,只有一个孤独的人依旧保持着一种望月的姿势,思念的姿势。试想,诗人独立中庭,久久望月,一任夜晚的冷露打湿了自已的衣裳,打湿了自已的心灵。而这种等待的尽头却只能是一片虚无,这种思念的幻灭以及明明知道思念幻灭却仍然不能不思念的心态,正是最为绝望的一种心态。 第三联“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这句可以和李商隐的《无题》诗“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相媲美。春蚕吐丝,将自已重重包裹,正如诗人自己,用重重思念将自己重重包围。春蚕吐丝尽头是茧,是死,红烛流泪的尽头是灰,是死。而死,自然是人世间最为绝望的结局了。“芭蕉”也是幽怨的意象,李商隐《代赠》诗有“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句。 尾联“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尾联同首联呼应,三五年时三五之月,自然是“几回花下坐吹箫”的往昔,而那时的美酒在今夜早已被酿成苦涩的酒。而这种苦涩是永远也无法消除的。因为,诗人无法不想念,也就无法同往昔和现实的夹缝之中突围出来。法国著名诗人缪塞说:“最美丽的诗歌也是最绝望的诗歌,有些不朽的篇章是纯粹的眼泪。”黄景仁的七言律诗《绮怀十六首之十五》,也正是因为这种绝望而更有了魅力。
黄景仁(1749~1783),清代诗人。字汉镛,一字仲则,号鹿菲子,阳湖(今江苏省常州市)人。四岁而孤,家境清贫,少年时即负诗名,为谋生计,曾四方奔波。一生怀才不遇,穷困潦倒,后授县丞,未及补官即在贫病交加中客死他乡,年仅35岁。诗负盛名,为“毗陵七子”之一。诗学李白,所作多抒发穷愁不遇、寂寞凄怆之情怀,也有愤世嫉俗的篇章。七言诗极有特色。亦能词。著有《两当轩全集》。
便便夸毗子,辩口相矜欺。宁知起羞训,悖出来亦违。
一朝扪舌悔,四马旷莫追。我思磨兜坚,千载犹须斯。
守默 其三。宋代。王称。 便便夸毗子,辩口相矜欺。宁知起羞训,悖出来亦违。一朝扪舌悔,四马旷莫追。我思磨兜坚,千载犹须斯。
青青江上蒲,宛宛水中鱼。楚楚东家女,盈盈楼上居。
泠泠抚瑶瑟,粲粲被罗襦。昔如昆山玉,今如浊水珠。
美玉尚待价,明珠终不污。
水中蒲。元代。胡奎。 青青江上蒲,宛宛水中鱼。楚楚东家女,盈盈楼上居。泠泠抚瑶瑟,粲粲被罗襦。昔如昆山玉,今如浊水珠。美玉尚待价,明珠终不污。
薇屋凄凄急暮砧,晚来谁惜伴孤吟。莺声尚忆春三月,雁影忽看秋满林。
倚槛有花空着眼,飞觞无酒不开襟。临流别意知多少,夜雨绵绵江水深。
将别薇屋上钟况洲先生。明代。徐应寅。 薇屋凄凄急暮砧,晚来谁惜伴孤吟。莺声尚忆春三月,雁影忽看秋满林。倚槛有花空着眼,飞觞无酒不开襟。临流别意知多少,夜雨绵绵江水深。
北风日日霾江村,归梦正尔劳营魂。忽闻梅蕊腊前破,楚客不爱兰佩昏。
寻幽旧识此堂古,曳杖偶集僧家园。岚阴春物未全到,邂逅只有南枝温。
冷光自照眼色界,云艳未怯扶桑暾。
遥知云台溪上路,玉树十里藏山门。自怜尘羁不得去,坐想佳处知难言。
但哦君诗慰岑寂,已似共倒花前樽。
和李伯玉用东坡韵赋梅花。宋代。朱熹。 北风日日霾江村,归梦正尔劳营魂。忽闻梅蕊腊前破,楚客不爱兰佩昏。寻幽旧识此堂古,曳杖偶集僧家园。岚阴春物未全到,邂逅只有南枝温。冷光自照眼色界,云艳未怯扶桑暾。遥知云台溪上路,玉树十里藏山门。自怜尘羁不得去,坐想佳处知难言。但哦君诗慰岑寂,已似共倒花前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