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山溪·自述

蓦山溪·自述

壶山居士,未老心先懒。爱学道人家,办竹几、蒲团茗碗。青山可买,小结屋三间,开一径,俯清溪,修竹栽教满。

客来便请,随分家常饭。若肯小留连,更薄酒,三杯两盏,吟诗度曲,风月任招呼。身外事,不关心,自有天公管。

()

译文

壶山居士,人还没有老心就懒散了。喜欢学道的人,家中里办了读写用的竹九、憩坐用的蒲团、煮茗用的茶碗。有青山可以观赏。筑有小茅屋三间,再开辟一条小径,俯视溪水,将高大茂密的竹子栽满屋子的四周。

有客来请自便,随分吃一点家常饭。如果愿意小作停留,再置薄酒,喝它两三杯。吟味诗歌、自制曲子,风和月任人招呼。身外之事。我都不关心,自会有天公去管。

注释

蓦(mò)山溪:词牌名,又名《上阳春》《蓦溪山》等。双调八十二字,前片六仄韵,后片四仄韵。亦有前片四仄韵。

壶山居士:词人自号。居士:犹处士,古代称有才德而隐居不仕的人。

蒲团:信仰佛、道的人,在打坐和跪拜时,多用蒲草编成的团形垫具,称“蒲团”。

茗碗:煮茶用茶碗。

随分:随便。

蓦山溪·自述 创作背景

  词人大约生活在南宋倾亡前那段社会动荡时期。由于对现实的悲观失望和道教无为思想的影响,词人养成了淡泊名利的性格,于是避开了热闹尘世,过起了隐居生活。这首词大约作于这一时期。

  词的上片主要描述词人所处的生活环境。起笔自报家门,直陈心迹,态度散漫,老气横秋。“未老心先懒”,词人还未曾衰老,却看透世情,失却斗争与进击之心的消极精神。颓莫大于心懒。然这种状态不会是天生如此,而或是人生灾厄、磨难使然。词人从自号、自诉心志到下文铺陈居处条件与处世态度,均浸染了道家的简淡无为。“爱学道人家”以下统承“心懒”而来,极言日常需求的简便。先言用物,“办”字领起,只办读写用竹几、煮茗用茶碗、憩坐用蒲团。次言隐居的生活环境,买青山一角,结草屋三间,小径通幽,清溪如带,绿竹绕宅。这里没有侯门深宅的楼台广厦、高车驷马、酒绿灯红,没有烦闹的送往迎来,没有无聊的笙歌宴集,没有不测而至的风云变幻。这里的主人可以焚香煮茗,倚竹闲吟,登山长啸,或垂钓清溪。假如人世间没有民族与家国利益需要去奋斗,这种生活方式也许无可厚非。然而这正是南宋倾覆前二、三十年间,战云四合,血雨飘风,词人躲进青山,不免过于冷漠,过于忘情。

  词的下片叙述自己待人处世的方式和态度。“客来便请”,一个“便”字,既无热情,亦不冷面拒人于千里。抽身世外而并不与世隔阻,清高中含着通达。“若肯小留连,更薄酒”,仍旧是待人以不即不离。词人老实道来,始终没有斩断与尘世关联的尾巴。“吟诗度曲,风月任招呼”,既应开篇“懒”字,又呼出下文“不关心”云云,是说随意写点文词,吟风弄月,而决不关涉邦国民生。“身外事,不关心,自有天公管”是“风月任招呼”的进一步渲染。但说多了,似乎反出破绽,“不关心”反而像是并未忘怀。天公,天地造化;或另有人事所指。那么末句则是一种对于“管”者有所愤愤的讥诮。联系他也曾那样地想参预与投入,那么这消极里或都含着对于“管”者、统治者的无能的愤愤之音。当然字行间的这种声响极其微弱。

  全词措语平白,疏于锻炼;顺序而写,无意谋篇。唯用意老实,接物通达,于世情世事并未完全忘怀,故不妨一读。

宋自逊

[约公元一二oo年前后在世]字谦父,号壶山,南昌人。生卒年均不详,约宋宁宗庆元末前后在世。文笔高绝,当代名流皆敬爱之。与戴复古尤有交谊。他的词集名渔樵笛谱,《花庵词选》行于世。

猜你喜欢

甘滋南北共传誇,栽接还如老圃家。谁谓交梨非外奖,因君浇灌已萌芽。

()

我闻昔桃源,民风近无怀。兹山亦深窈,中有读书斋。

但绝车马迹,不惜云烟埋。旁围靡靡山,上荫高高槐。

聊以永今朝,得酒从无膎。

()

清婉浑非铁石姿,故家别调合传衣。华风不疗春痕瘦,可是工夫不造微。

()

几度清游溪上亭,更于何处觅仙灵。一庭花落黄金粟,千里山开绿玉屏。

人世可怜春又老,客乡相见眼偏青。草堂久望高车过,日日柴扉不敢扃。

()

遡风绣节洞庭滨,作噩重逢未识真。

不谓颓龄来岭海,乃承华武接星辰。

公捐累印轻於叶,我愧满襟皆是尘。

从此庙堂医国去,好留肘后遗陈人。

()

风萧瑟。邯郸古道伤行客。伤行客。繁华一瞬,不堪思忆。丛台歌舞无消息。金尊玉管空尘迹。空尘迹。连天草树,暮云凝碧。

()

七宝香台倚素秋,酒阑清切听箜篌。八千里外人如梦,月色经年不上楼。

()

儿骑牛,儿骑牛。两牛渡水当中流,一牛带犊临沙洲。

沙洲泥深没牛足,中流浪高拍牛腹。长绳坠手衣裹身,前者起顾后俯伏。

牛背攲倾不自由,谁云稳比万斛舟。待儿出险走平地,画图忽落东海头。

东海头,饭牛之子曾封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