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采歌谣,不因巾帼弃。闺阁多贤媛,岂仅酒食议。
吾母幼淑慎,不为儿嬉戏。绣馀读诗书,四德悉纯粹。
随宦游齐东,孝友两无愧。作嫔于先公,敬戒主中馈。
吾祖瘁文衡,节冷滇闽使。家门盛科名,同怀奋鹏翅。
威姑年正高,妇职益周至。勉力奉晨昏,典衣供药饵。
吾父捷贤书,礼闱伤十踬。皋比隆赵州,名动公卿屣。
桃李溥春风,刀尺撄闺思。苜蓿盘终虚,悲生展禽谥。
予雁序五人,抚育皆亲累。茕茕藐诸孤,惨惨呼天泪。
阿干送榇归,烽火江乡悸。补屋惟牵萝,长安居不易。
婚嫁得粗完,两荆枝又萎。世胄竟凋零,津门寓嫠稚。
苦节天所褒,乃为造物忌。茹荼四十年,蔗味痛难遂。
平生真性灵,景物自言志。愁来付短吟,信笔记时事。
即此一卷诗,颇为精神寄。如见呕心血,如见貌憔悴。
身世历诸艰,十只道一二。余也恐散佚,敬谨为编次。
萱荫北堂摧,劬劳犹可识。书成付阿咸,濡翰泪痕渍。
题先妣邹太人味蔗轩遗集。清代。江韵梅。 《国风》采歌谣,不因巾帼弃。闺阁多贤媛,岂仅酒食议。吾母幼淑慎,不为儿嬉戏。绣馀读诗书,四德悉纯粹。随宦游齐东,孝友两无愧。作嫔于先公,敬戒主中馈。吾祖瘁文衡,节冷滇闽使。家门盛科名,同怀奋鹏翅。威姑年正高,妇职益周至。勉力奉晨昏,典衣供药饵。吾父捷贤书,礼闱伤十踬。皋比隆赵州,名动公卿屣。桃李溥春风,刀尺撄闺思。苜蓿盘终虚,悲生展禽谥。予雁序五人,抚育皆亲累。茕茕藐诸孤,惨惨呼天泪。阿干送榇归,烽火江乡悸。补屋惟牵萝,长安居不易。婚嫁得粗完,两荆枝又萎。世胄竟凋零,津门寓嫠稚。苦节天所褒,乃为造物忌。茹荼四十年,蔗味痛难遂。平生真性灵,景物自言志。愁来付短吟,信笔记时事。即此一卷诗,颇为精神寄。如见呕心血,如见貌憔悴。身世历诸艰,十只道一二。余也恐散佚,敬谨为编次。萱荫北堂摧,劬劳犹可识。书成付阿咸,濡翰泪痕渍。
老竹平分当建瓴,小楼从此擅高名。
地连云堞登临委,栏俯晴江梦寐清。
一记自能追正始,三閒谁与续咸平。
涛音日日烟中落,依约焚香读易声。
竹楼。宋代。高翥。 老竹平分当建瓴,小楼从此擅高名。地连云堞登临委,栏俯晴江梦寐清。一记自能追正始,三閒谁与续咸平。涛音日日烟中落,依约焚香读易声。
长卿骨已朽,延陵得兹亭。延平廖明略,大句题轩楹。
遂令干越俗,擅此今古名。高咏刘廖句,白云穿石屏。
琵琶洲无弦,我弹君能听。弹罢共一笑,白云归玉京。
干越亭。宋代。米芾。 长卿骨已朽,延陵得兹亭。延平廖明略,大句题轩楹。遂令干越俗,擅此今古名。高咏刘廖句,白云穿石屏。琵琶洲无弦,我弹君能听。弹罢共一笑,白云归玉京。
西风惨淡起愁云,走檄飞书正纠纷。
剑器朝方驱冶匠,戈船夕又募新军。
马肥已报高秋警,鹤唳那堪中夜闻。
我辈忧边心俗折,棘六灞上漫论勋。
感叹时事。宋代。王迈。 西风惨淡起愁云,走檄飞书正纠纷。剑器朝方驱冶匠,戈船夕又募新军。马肥已报高秋警,鹤唳那堪中夜闻。我辈忧边心俗折,棘六灞上漫论勋。
士之才德盖一国,则曰国士;女之色盖一国,则曰国色;兰之香盖一国,则曰国香。自古人知贵兰,不待楚之逐臣而后贵之也。兰盖甚似乎君子,生于深山丛薄之中,不为无人而不芳;雪霜凌厉而见杀,来岁不改其性也,是所谓“遯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者也。兰虽含香体洁,平居萧艾不殊,清风过之,其香霭然,在室满室,在堂满堂,是所谓含章以时发者也,然兰蕙之才德不同,世罕能别之。予放浪江湖之日,乃久尽知其族性,盖兰似君子,蕙似士,大概山林中十蕙而一兰也。《楚辞》曰:“予既滋兰之九畹,又树蕙之百亩。”以是知不独今,楚人贱蕙而贵兰久矣。兰蕙丛生,初不殊也,至其发花,一干一花而香有余者兰,一干五七花而香不足者蕙,蕙之虽不若兰,起视椒榝则远矣。世论以为国香矣,乃曰“当门不得不除”,山林之士,所以往而不返者耶?
书幽芳亭。宋代。黄庭坚。 士之才德盖一国,则曰国士;女之色盖一国,则曰国色;兰之香盖一国,则曰国香。自古人知贵兰,不待楚之逐臣而后贵之也。兰盖甚似乎君子,生于深山丛薄之中,不为无人而不芳;雪霜凌厉而见杀,来岁不改其性也,是所谓“遯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者也。兰虽含香体洁,平居萧艾不殊,清风过之,其香霭然,在室满室,在堂满堂,是所谓含章以时发者也,然兰蕙之才德不同,世罕能别之。予放浪江湖之日,乃久尽知其族性,盖兰似君子,蕙似士,大概山林中十蕙而一兰也。《楚辞》曰:“予既滋兰之九畹,又树蕙之百亩。”以是知不独今,楚人贱蕙而贵兰久矣。兰蕙丛生,初不殊也,至其发花,一干一花而香有余者兰,一干五七花而香不足者蕙,蕙之虽不若兰,起视椒榝则远矣。世论以为国香矣,乃曰“当门不得不除”,山林之士,所以往而不返者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