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半世蹉跎,竹里游亭,小宇婆娑。有个池塘,醒时渔笛,醉后渔歌。严子陵他应笑我,孟光台我待学他。笑我如何?倒大江湖,也避风波。
蟾宫曲·叹世。元代。马致远。 东篱半世蹉跎,竹里游亭,小宇婆娑。有个池塘,醒时渔笛,醉后渔歌。严子陵他应笑我,孟光台我待学他。笑我如何?倒大江湖,也避风波。
咸阳,万夫难攻的险固山河,因为功名两个字,曾发动过多少次战乱干戈。项羽兵败东吴,刘邦在西蜀兴立汉朝,都像南柯一梦。韩信有功却得到被杀的结果,当初蒯通的预言哪里是疯话?成功也是因为萧何,失败也是因为萧何;喝醉了一切都由他去吧!
我半生来虚度了光阴,在那通幽的竹径中,隐映着一座小巧的游亭,走到竹径的尽头,就是小巧的庭院。在那儿有个池塘,我醒的时候轻声吹起渔笛,醉酒之后又放声唱起渔歌。严子陵一定会嘲笑我,孟光台我要学他。笑我什么呢?偌大的江河湖海,也自有躲避风波的办法。
双调:宫调名。折桂令:曲牌名,又名“蟾宫曲”。
百二山河:谓秦地形势险要,利于攻守,二万兵力可抵百万,或说百万可抵二百万。
项废东吴:指项羽在垓下兵败,被追至乌江自刎。乌江在今安徽和县东北,古属东吴地。
刘兴西蜀:指刘邦被封为汉王,利用汉中及蜀中的人力物力,战胜项羽。
梦说南柯:唐人李公佐传奇《南柯太守传》说:淳于棼昼梦入大槐安国,被招为附马,在南柯郡做二十年的太守,备极荣宠。后因战败和公主死亡,被遣归。醒来才知道是南柯一梦。所谓大槐安国,原来是宅南槐树下的蚁穴。
韩信,汉高祖刘邦的开国功臣,辅佐高祖定天下,与张良、萧何并称汉兴三杰。后被吕后所害,诛夷三族。兀的般:如此,这般。证果:佛家语。谓经过修行证得果位。此指下场,结果。
蒯通:即蒯彻,因避讳汉武帝名而改。曾劝韩信谋反自立,韩信不听。他害怕事发被牵连,就假装疯。后韩信果被害。
“成也萧何”二句:韩信因萧何的推荐被刘邦重用,后来吕后杀韩信,用的又是萧何的计策。故云“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他:读tuō,协歌戈韵。
东篱:作者自称。
小宇:小屋。婆娑:枝叶茂盛貌。
严子陵:严光,字子陵,东汉人。少与刘秀同游学。刘秀即帝位后,屡召不就,隐居富春江,以耕渔为生。
孟光:汉代丑女,三十岁始与梁鸿成婚。后来一起逃到霸陵山中隐居,孟光举案齐眉以进食。全世以“举案齐眉”喻夫妻相敬相爱。台:台盘,盛食物的器皿。此指孟光的食案。一说“孟光台”是与“严子陵”相对应的一个人名。
倒大:大,绝大。
马致远年轻时热衷功名,有“佐国心,拿云手”的政治抱负,但一直没能实现,在经过了“二十年漂泊生涯”之后,他看透了人生的耻辱,遂生退隐林泉的念头,晚年过着“林间友”、“世外客”的闲适生活。此曲从内容看,应该是马致远牢骚殆尽,归隐山林后所作。
咸阳百二山河,两字功名,几阵干戈。项废东吴,刘兴西蜀,梦说南柯。韩信功兀的般证果,蒯通言那里是风魔?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醉了由他!
历史的价值自有其评价的定向性,是不容任意为之的。然而,由于中国历史所独具的极为丰富的内涵,加以后代常从不同的角度加以演绎,致使它具有了含义的多向性。马致远此时正遭贬谪,从官位跌落为百姓是他所面对的无情的现实,世态炎凉给他的沉重打击是不难想象的。于是,历史事件就成了他宣泄对现世牢骚的手段,感喟世道无常、人生如梦的作品便由心而出。
第一支曲子联系历史人物表现自己的历史观、政治观,借秦汉之际的历史事件,表现对功名事业的厌弃。作者把人们带进了熟悉的史实,并画龙点睛地做出了推论。既然刘项兴亡,不过一梦,韩信这样的功臣也落得杀头的结果,那当前的功名事业就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通过对历史事件、历史人物的否定,对说不清功过是非的现实政治表示了反感。这是封建社会走下坡路的时期,许多文人喜欢用的手法。小令由“咸阳”——秦王朝说起。秦国“百二山河”,何等强盛,最后还是灭亡了。经过五年的楚汉之争,项羽兵败乌江自刎,刘邦统一天下,建立汉室。而辅助刘邦平定天下立有汗马功劳的韩信却遭到杀身之祸,连像蒯通那样的谋士,也不得不假装风魔以掩世人耳目。韩信怎么也没有想到力荐刘邦重用他的萧何,后来竟会设计杀害他。这些兴衰成败,是非恩怨,还有什么可说的呢?都不过是一场梦。“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道出世道之险恶,人心之叵测。结句以“醉了由他”突出“叹世”主题,表明自己超然物外,不问世事的态度。这是一首以咏史感叹世情的千古佳作。
第二支曲子通过自嘲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黑暗社会的不满。前半部分表面看起来表现了作者在恬静的田园生活中得到了寄身世外、与世无争、六根清净的无限乐趣,其实,却蕴含了内心的波澜起伏,表明他政治出世与入世的极度苦闷中挣扎。后半部分写自己不能像严子陵那样归隐,但江湖也能“避风波”,借喻官场中也可求隐。这表现了一种自我解嘲式的心态。马致远沉寂下僚,既不齿于官场的腐败,不肯与之同流合污,又无力摆脱或与之抗争,于是,在官署之旁,闹市之中苦心经营了一片精巧的小天地,虽比不上前辈隐士超世脱俗的大气魄,亦可略效其遗风,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从中得到一种聊以自慰的心态平衡。
这两支小令短小精悍,概括性强,容量大。语言如飞流注涧,一泻无余,表现了马致远作为豪放派曲家的风格。
马致远(1250年-1321年),字千里,号东篱(一说字致远,晚号“东篱”),汉族,大都(今北京)人,另一说(马致远是河北省东光县马祠堂村人,号东篱,以示效陶渊明之志)。他的年辈晚于关汉卿、白朴等人,生年当在至元(始于1264)之前,卒年当在至治改元到泰定元年(1321—1324)之间,与关汉卿、郑光祖、白朴并称“元曲四大家”,是我国元代时著名大戏剧家、散曲家。
妆成窗下寻花样。欲绣还思想。花枝朵朵不禁秋,只恐红颜易老、去难留。
描来飞鸟知多少。只羡鸳鸯好。非关文彩故怜伊,惟爱双双交颈、不分离。
虞美人 春绣。清代。李瑗。 妆成窗下寻花样。欲绣还思想。花枝朵朵不禁秋,只恐红颜易老、去难留。描来飞鸟知多少。只羡鸳鸯好。非关文彩故怜伊,惟爱双双交颈、不分离。
不可更禁当,伏阴多夏凉。体中时作恶,鼻观日焚香。
照眼惊双鬓,支颐待一觞。诗来相劳苦,边事敢筹量。
乍冷洒然。宋代。韩淲。 不可更禁当,伏阴多夏凉。体中时作恶,鼻观日焚香。照眼惊双鬓,支颐待一觞。诗来相劳苦,边事敢筹量。
何处黔中郡,怜君最少时。今犹偕旅食,明复送将离。
夏口经春阔,辰阳到日迟。临岐无以慰,回雁与归期。
送左墨溪往贵州。清代。姚鼐。 何处黔中郡,怜君最少时。今犹偕旅食,明复送将离。夏口经春阔,辰阳到日迟。临岐无以慰,回雁与归期。
楚城木叶落,夏口青山遍。鸿雁向南时,君乘使者传。
枫林带水驿,夜火明山县。千里送行人,蔡州如眼见。
江连清汉东逶迤,遥望荆云相蔽亏。应问襄阳旧风俗,
为余骑马习家池。
送郝判官。唐代。李颀。 楚城木叶落,夏口青山遍。鸿雁向南时,君乘使者传。枫林带水驿,夜火明山县。千里送行人,蔡州如眼见。江连清汉东逶迤,遥望荆云相蔽亏。应问襄阳旧风俗,为余骑马习家池。
早晚芝函下九天,不容瓜戍更期年。
苍生属望为霖久,肯使炎方雨露偏。
送外兄方卿公美赴广东宪十绝。宋代。黄公度。 早晚芝函下九天,不容瓜戍更期年。苍生属望为霖久,肯使炎方雨露偏。
宣皇辅政。圣烈深。扰乱反正。从天心。网罗文武才。
慎厥所生。所生贤。遗教施。安上治民。化风移。肇创帝基。
洪业垂。于铄明明。时赫戏。功济万世。定二仪。定二仪。
云行雨施。海外风驰。
晋鼓吹曲二十二首 其四 宣辅政。魏晋。傅玄。 宣皇辅政。圣烈深。扰乱反正。从天心。网罗文武才。慎厥所生。所生贤。遗教施。安上治民。化风移。肇创帝基。洪业垂。于铄明明。时赫戏。功济万世。定二仪。定二仪。云行雨施。海外风驰。
舟行弋阳道,山石多异状。嵌空露钟窾,屹立俨圭鬯。
沿洄百数里,璆铁森相向。最奇象岩下,仙馆占丹嶂。
舍棹遵微行,松篁插云上。开门看青壁,左右挟高闶。
飞雨洒面来,轻飙入檐飏。道人出迎客,牖户坐南向。
延登升仙台,境肃神滋王。不知日车侧,但觉天宇旷。
我生名山游,正费屐几两。采真喜初遇,恋胜期屡访。
布帆催夕举,未敢恨飘荡。水深彭蠡湖,两眸更东望。
晚泊贵溪游象山昭真观。元代。柳贯。 舟行弋阳道,山石多异状。嵌空露钟窾,屹立俨圭鬯。沿洄百数里,璆铁森相向。最奇象岩下,仙馆占丹嶂。舍棹遵微行,松篁插云上。开门看青壁,左右挟高闶。飞雨洒面来,轻飙入檐飏。道人出迎客,牖户坐南向。延登升仙台,境肃神滋王。不知日车侧,但觉天宇旷。我生名山游,正费屐几两。采真喜初遇,恋胜期屡访。布帆催夕举,未敢恨飘荡。水深彭蠡湖,两眸更东望。
昔有隐君子,中年洛阳居。
击壤歌太平,洛人为结庐。
名曰安乐窝,花间行小车。
昔有贤宰相,退休寓洛都。
心乎爱此老,卜邻同里闾。
买园广其宅,至今传画图。
贤宰富彦国,隐君邵尧夫。
走也非隐君,贤宰今不无。
草草白云庵,隙地日自锄。
欲筑三两亭,冠盖延朋徒。
劝君可绿蚁,揣己无青蚨。
解剑肯指廪,芳名宜大书。
改白云庵疏语为李道大。元代。方回。 昔有隐君子,中年洛阳居。击壤歌太平,洛人为结庐。名曰安乐窝,花间行小车。昔有贤宰相,退休寓洛都。心乎爱此老,卜邻同里闾。买园广其宅,至今传画图。贤宰富彦国,隐君邵尧夫。走也非隐君,贤宰今不无。草草白云庵,隙地日自锄。欲筑三两亭,冠盖延朋徒。劝君可绿蚁,揣己无青蚨。解剑肯指廪,芳名宜大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