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种黄柑二百株,春来新叶遍城隅。
方同楚客怜皇树,不学荆州利木奴。
几岁开花闻喷雪,何人摘实见垂珠?
若教坐待成林日,滋味还堪养老夫。
若教坐待成林日,滋味还堪养老夫。出自。唐代。柳宗元。的。柳州城西北隅种柑树。 手种黄柑二百株,春来新叶遍城隅。方同楚客怜皇树,不学荆州利木奴。几岁开花闻喷雪,何人摘实见垂珠?若教坐待成林日,滋味还堪养老夫。
我亲自种植黄柑二百株,春天到来时枝叶青翠,城西北隅一派碧绿。
我像屈原一样喜爱这天生的美树,不学李衡那样把柑树当作木奴来谋利。
多少年才能闻到那像喷雪般白色的花香?又是谁来摘下那像垂珠般的果实呢?
如果让我等到柑树成林的那一天,它的美味还能够让我这个老叟滋养受益。
柳州:今属广西。柳宗元曾任柳州刺史。隅(yú):角落。甘:即“柑”,橘类的一种。
黄甘:即黄柑。柑的一种。汉司马相如《上林赋》郭璞注:“黄甘,橘属而味精。”
城隅:城角。多指城根偏僻空旷处。《诗经·邶风·静女》:“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楚客:指战国时楚国大诗人屈原。屈原爱橘,曾作《橘颂》,对桔树的美质作了热情的赞颂。皇树:即橘树。
木奴:指柑橘的果实。唐元稹《酬乐天东南行》诗:“绿粽新菱实,金丸小木奴。”“不学”句:说的是李衡种柑谋利的事。据《水经注·沅水》载,三国时荆州人李衡为吴丹阳太守,曾遣人于武陵(今湖南常德县)龙阳洲种柑千株,临死时对他的儿子说:我在州里有千头木奴,可以足用。他把柑树当作奴仆一样,可以谋利,所以称为“木奴”。这句话是从反面说。
喷雪:形容白花怒绽。
垂珠:悬挂的珠串。这里比喻柑果。
坐待:渐渐地等待。宋苏轼《滕县时同年西园》诗:“人皆种榆柳,坐待十亩阴。”
滋味:美味。《吕氏春秋·适音》:“口之情欲滋味。”
参考资料:
1、王松龄 杨立扬 等.柳宗元诗文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45-46
2、吴汝煜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924-926
柳宗元于唐宪宗元和十年(815年)被贬柳州任刺史,至元和十四年(819年)病逝于柳州刺史任上,在柳州一共待了四年。此诗即作于贬官柳州时期。
参考资料:
1、王松龄 杨立扬 等.柳宗元诗文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45-46
苏东坡曾说柳宗元的诗歌“外枯而中膏,似淡而实美”(《东坡题跋》卷二),能做到“寄至味于淡泊”(《书黄子思诗集后》)。此诗正是这样一首好诗。
诗题点明写作时间是在贬官柳州时期。诗的内容是抒发种柑树的感想。开头用叙事语泛泛写来:首句特别点明“手种”和株数,可见诗人对柑树的喜爱和重视。次句用“新”字来形容柑叶的嫩绿,用“遍”字来形容柑叶的繁盛,不仅状物候时态,融和骀荡,如在目前,而且把诗人逐树观赏、遍览城隅的兴致暗暗点出。
关于自己对柑橘树怀有如此深情的原因,诗人这样说:原来他爱柑橘是因为读“楚客”屈原的《橘颂》引起了雅兴,而不是像三国时丹阳太守李衡那样,想通过种橘来发家致富,给子孙留点财产。(事见《太平御览》果部三引《襄阳记》)心交古贤,寄情橘树,悠然自得,不慕荣利,诗人的心地是很淡泊的。然而透过外表的淡泊,正可以窥见诗人内心的波澜。屈原当年爱橘、怜橘,认为橘树具有“闭心自慎,终不过失”和“秉德无私”的品质,曾作颂以自勉。今天自己秉德无私,却远谪炎荒,此情此心,无人可表。只有这些不会说话的柑橘树,才是自己的知音。这一联的对偶用反对而不用正对,把自己复杂的思想感情分别灌注到两个含意相反的典故中去,既做到形式上的对称,又做到内容上的婉转曲达,并能引起内在的对比联想,读来令人感到深文蕴蔚,余味曲包。
接着,诗人从幼小的柑树,远想到它的开花结实:“几岁”、“何人”都上承“怜”字来。“怜”之深,所以望之切。由于柑树已经成了诗人身边唯一的知音,所以愈写他对于柑树的怜深望切,就愈能表现出他的高情逸致,表现出他在尽力忘怀世情。这一联用“喷雪”形容柑树开花,下一个“闻”字,把“喷雪”奇观与柑橘花飘香一笔写出,渲染出一种热闹的气氛;用“垂珠”形容累累硕果,展现了一个充满希望的前景。但这毕竟出于想象。从想象回到现实,热闹的气氛恰恰反衬出眼前的孤寂。他不禁向自己的心灵发问道:这幼小的柑橘树究竟要过多久才能开花?将来由谁来摘它的果实?言外之意是:难道自己真的要在这里呆到柑橘开花结果的一天吗?
尾联本可以顺势直道胸臆,抒发感慨,然而诗人仍以平缓的语调故作达观语:字面的意思是说:如果让我等到柑树成林的时候,它的果实滋味还能够供养我这个老人的。但这是托词,实际上的意思是感伤自己迁谪时日已久,唯恐延续到黄柑成林,自己还能亲尝。清人姚鼐说:“结句自伤迁谪之久,恐见甘之成林也。而托词反平缓,故佳。”(《唐宋诗举要》卷五引)
这首诗的整个语调都是平缓的,而在平缓的语调后面,却隐藏着诗人一颗不平静的心。这是形成“外枯中膏,似淡而实美”的艺术风格的重要原因。其妙处,借用欧阳修的话来说,叫做:“初如食橄榄,真味久愈在。”(《欧阳文忠公集》卷二)全诗言淡意远,韵味深厚。
柳宗元(773年-819年),字子厚,唐代河东(今山西运城)人,杰出诗人、哲学家、儒学家乃至成就卓著的政治家,唐宋八大家之一。著名作品有《永州八记》等六百多篇文章,经后人辑为三十卷,名为《柳河东集》。因为他是河东人,人称柳河东,又因终于柳州刺史任上,又称柳柳州。柳宗元与韩愈同为中唐古文运动的领导人物,并称“韩柳”。在中国文化史上,其诗、文成就均极为杰出,可谓一时难分轩轾。
扬舲过遇海边州,一见名郎破百忧。
荀氏诸龙俱俊伟,河东小凤最风流。
明珠白璧俱投报,细草幽花人献酬。
别驾旧斋何足念,文昌新府待公游。
次韵刘逊父以宁斋诗二轴作以还之。宋代。秦观。 扬舲过遇海边州,一见名郎破百忧。荀氏诸龙俱俊伟,河东小凤最风流。明珠白璧俱投报,细草幽花人献酬。别驾旧斋何足念,文昌新府待公游。
头白兰陵客,幽居共一村。
老来吟力退,贫去告身存。
夕吹鸣梨叶,秋泉注稻根。
时因来问筮,独叩树间门。
过胡博士郊居胡善筮。明代。高启。 头白兰陵客,幽居共一村。老来吟力退,贫去告身存。夕吹鸣梨叶,秋泉注稻根。时因来问筮,独叩树间门。
微月生西海,幽阳始代升。圆光正东满,阴魄已朝凝。
太极生天地,三元更废兴。至精谅斯在,三五谁能征。
兰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幽独空林色,朱蕤冒紫茎。
迟迟白日晚,袅袅秋风生。岁华尽摇落,芳意竟何成。
苍苍丁零塞,今古缅荒途。亭堠何摧兀,暴骨无全躯。
黄沙幕南起,白日隐西隅。汉甲三十万,曾以事匈奴。
但见沙场死,谁怜塞上孤。
乐羊为魏将,食子殉军功。骨肉且相薄,他人安得忠。
吾闻中山相,乃属放麑翁。孤兽犹不忍,况以奉君终。
市人矜巧智,于道若童蒙。倾夺相夸侈,不知身所终。
曷见玄真子,观世玉壶中。窅然遗天地,乘化入无穷。
吾观龙变化,乃知至阳精。石林何冥密,幽洞无留行。
古之得仙道,信与元化并。玄感非象识,谁能测沉冥。
世人拘目见,酣酒笑丹经。昆仑有瑶树,安得采其英。
白日每不归,青阳时暮矣。茫茫吾何思,林卧观无始。
众芳委时晦,鶗鴂鸣悲耳。鸿荒古已颓,谁识巢居子。
吾观昆仑化,日月沦洞冥。精魄相交会,天壤以罗生。
仲尼推太极,老聃贵窈冥。西方金仙子,崇义乃无明。
空色皆寂灭,缘业定何成。名教信纷藉,死生俱未停。
圣人秘元命,惧世乱其真。如何嵩公辈,诙谲误时人。
先天诚为美,阶乱祸谁因。长城备胡寇,嬴祸发其亲。
赤精既迷汉,子年何救秦。去去桃李花,多言死如麻。
深居观元化,悱然争朵颐。谗说相啖食,利害纷eq々。
便便夸毗子,荣耀更相持。务光让天下,商贾竞刀锥。
已矣行采芝,万世同一时。
吾爱鬼谷子,青溪无垢氛。囊括经世道,遗身在白云。
七雄方龙斗,天下久无君。浮荣不足贵,遵养晦时文。
舒可弥宇宙,卷之不盈分。岂徒山木寿,空与麋鹿群。
呦呦南山鹿,罹罟以媒和。招摇青桂树,幽蠹亦成科。
世情甘近习,荣耀纷如何。怨憎未相复,亲爱生祸罗。
瑶台倾巧笑,玉杯殒双蛾。谁见枯城蘖,青青成斧柯。
林居病时久,水木澹孤清。闲卧观物化,悠悠念无生。
青春始萌达,朱火已满盈。徂落方自此,感叹何时平。
临岐泣世道,天命良悠悠。昔日殷王子,玉马遂朝周。
宝鼎沦伊谷,瑶台成古丘。西山伤遗老,东陵有故侯。
贵人难得意,赏爱在须臾。莫以心如玉,探他明月珠。
昔称夭桃子,今为舂市徒。鸱鸮悲东国,麋鹿泣姑苏。
谁见鸱夷子,扁舟去五湖。
圣人去已久,公道缅良难。蚩蚩夸毗子,尧禹以为谩。
骄荣贵工巧,势利迭相干。燕王尊乐毅,分国愿同欢。
鲁连让齐爵,遗组去邯郸。伊人信往矣,感激为谁叹。
幽居观天运,悠悠念群生。终古代兴没,豪圣莫能争。
三季沦周赧,七雄灭秦嬴。复闻赤精子,提剑入咸京。
炎光既无象,晋虏复纵横。尧禹道已昧,昏虐势方行。
岂无当世雄,天道与胡兵。咄咄安可言,时醉而未醒。
仲尼溺东鲁,伯阳遁西溟。大运自古来,旅人胡叹哉。
逶迤势已久,骨鲠道斯穷。岂无感激者,时俗颓此风。
灌园何其鄙,皎皎於陵中。世道不相容,嗟嗟张长公。
圣人不利己,忧济在元元。黄屋非尧意,瑶台安可论。
吾闻西方化,清净道弥敦。奈何穷金玉,雕刻以为尊。
云构山林尽,瑶图珠翠烦。鬼工尚未可,人力安能存。
夸愚适增累,矜智道逾昏。
玄天幽且默,群议曷嗤嗤。圣人教犹在,世运久陵夷。
一绳将何系,忧醉不能持。去去行采芝,勿为尘所欺。
蜻蛉游天地,与世本无患。飞飞未能止,黄雀来相干。
穰侯富秦宠,金石比交欢。出入咸阳里,诸侯莫敢言。
宁知山东客,激怒秦王肝。布衣取丞相,千载为辛酸。
微霜知岁晏,斧柯始青青。况乃金天夕,浩露沾群英。
登山望宇宙,白日已西暝。云海方荡潏,孤鳞安得宁。
翡翠巢南海,雄雌珠树林。何知美人意,骄爱比黄金。
杀身炎州里,委羽玉堂阴。旖旎光首饰,葳蕤烂锦衾。
岂不在遐远,虞罗忽见寻。多材信为累,叹息此珍禽。
挈瓶者谁子,姣服当青春。三五明月满,盈盈不自珍。
高堂委金玉,微缕悬千钧。如何负公鼎,被夺笑时人。
玄蝉号白露,兹岁已蹉跎。群物从大化,孤英将奈何。
瑶台有青鸟,远食玉山禾。昆仑见玄凤,岂复虞云罗。
荒哉穆天子,好与白云期。宫女多怨旷,层城闭蛾眉。
日耽瑶池乐,岂伤桃李时。青苔空萎绝,白发生罗帷。
朝发宜都渚,浩然思故乡。故乡不可见,路隔巫山阳。
巫山彩云没,高丘正微茫。伫立望已久,涕落沾衣裳。
岂兹越乡感,忆昔楚襄王。朝云无处所,荆国亦沦亡。
昔日章华宴,荆王乐荒淫。霓旌翠羽盖,射兕云梦林。
朅来高唐观,怅望云阳岑。雄图今何在,黄雀空哀吟。
丁亥岁云暮,西山事甲兵。赢粮匝邛道,荷戟争羌城。
严冬阴风劲,穷岫泄云生。昏曀无昼夜,羽檄复相惊。
拳跼竞万仞,崩危走九冥。籍籍峰壑里,哀哀冰雪行。
圣人御宇宙,闻道泰阶平。肉食谋何失,藜藿缅纵横。
可怜瑶台树,灼灼佳人姿。碧华映朱实,攀折青春时。
岂不盛光宠,荣君白玉墀。但恨红芳歇,凋伤感所思。
朅来豪游子,势利祸之门。如何兰膏叹,感激自生冤。
众趋明所避,时弃道犹存。云渊既已失,罗网与谁论。
箕山有高节,湘水有清源。唯应白鸥鸟,可为洗心言。
索居犹几日,炎夏忽然衰。阳彩皆阴翳,亲友尽暌违。
登山望不见,涕泣久涟洏。宿梦感颜色,若与白云期。
马上骄豪子,驱逐正蚩蚩。蜀山与楚水,携手在何时。
金鼎合神丹,世人将见欺。飞飞骑羊子,胡乃在峨眉。
变化固幽类,芳菲能几时。疲疴苦沦世,忧痗日侵淄。
眷然顾幽褐,白云空涕洟。
朔风吹海树,萧条边已秋。亭上谁家子,哀哀明月楼。
自言幽燕客,结发事远游。赤丸杀公吏,白刃报私仇。
避仇至海上,被役此边州。故乡三千里,辽水复悠悠。
每愤胡兵入,常为汉国羞。何知七十战,白首未封侯。
本为贵公子,平生实爱才。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
西驰丁零塞,北上单于台。登山见千里,怀古心悠哉。
谁言未忘祸,磨灭成尘埃。
浩然坐何慕,吾蜀有峨眉。念与楚狂子,悠悠白云期。
时哉悲不会,涕泣久涟洏。梦登绥山穴,南采巫山芝。
探元观群化,遗世从云螭。婉娈时永矣,感悟不见之。
朝入云中郡,北望单于台。胡秦何密迩,沙朔气雄哉。
藉藉天骄子,猖狂已复来。塞垣无名将,亭堠空崔嵬。
咄嗟吾何叹,边人涂草莱。
仲尼探元化,幽鸿顺阳和。大运自盈缩,春秋递来过。
盲飙忽号怒,万物相纷劘。溟海皆震荡,孤凤其如何。
感遇诗三十八首。唐代。陈子昂。 微月生西海,幽阳始代升。圆光正东满,阴魄已朝凝。太极生天地,三元更废兴。至精谅斯在,三五谁能征。兰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幽独空林色,朱蕤冒紫茎。迟迟白日晚,袅袅秋风生。岁华尽摇落,芳意竟何成。苍苍丁零塞,今古缅荒途。亭堠何摧兀,暴骨无全躯。黄沙幕南起,白日隐西隅。汉甲三十万,曾以事匈奴。但见沙场死,谁怜塞上孤。乐羊为魏将,食子殉军功。骨肉且相薄,他人安得忠。吾闻中山相,乃属放麑翁。孤兽犹不忍,况以奉君终。市人矜巧智,于道若童蒙。倾夺相夸侈,不知身所终。曷见玄真子,观世玉壶中。窅然遗天地,乘化入无穷。吾观龙变化,乃知至阳精。石林何冥密,幽洞无留行。古之得仙道,信与元化并。玄感非象识,谁能测沉冥。世人拘目见,酣酒笑丹经。昆仑有瑶树,安得采其英。白日每不归,青阳时暮矣。茫茫吾何思,林卧观无始。众芳委时晦,鶗鴂鸣悲耳。鸿荒古已颓,谁识巢居子。吾观昆仑化,日月沦洞冥。精魄相交会,天壤以罗生。仲尼推太极,老聃贵窈冥。西方金仙子,崇义乃无明。空色皆寂灭,缘业定何成。名教信纷藉,死生俱未停。圣人秘元命,惧世乱其真。如何嵩公辈,诙谲误时人。先天诚为美,阶乱祸谁因。长城备胡寇,嬴祸发其亲。赤精既迷汉,子年何救秦。去去桃李花,多言死如麻。深居观元化,悱然争朵颐。谗说相啖食,利害纷eq々。便便夸毗子,荣耀更相持。务光让天下,商贾竞刀锥。已矣行采芝,万世同一时。吾爱鬼谷子,青溪无垢氛。囊括经世道,遗身在白云。七雄方龙斗,天下久无君。浮荣不足贵,遵养晦时文。舒可弥宇宙,卷之不盈分。岂徒山木寿,空与麋鹿群。呦呦南山鹿,罹罟以媒和。招摇青桂树,幽蠹亦成科。世情甘近习,荣耀纷如何。怨憎未相复,亲爱生祸罗。瑶台倾巧笑,玉杯殒双蛾。谁见枯城蘖,青青成斧柯。林居病时久,水木澹孤清。闲卧观物化,悠悠念无生。青春始萌达,朱火已满盈。徂落方自此,感叹何时平。临岐泣世道,天命良悠悠。昔日殷王子,玉马遂朝周。宝鼎沦伊谷,瑶台成古丘。西山伤遗老,东陵有故侯。贵人难得意,赏爱在须臾。莫以心如玉,探他明月珠。昔称夭桃子,今为舂市徒。鸱鸮悲东国,麋鹿泣姑苏。谁见鸱夷子,扁舟去五湖。圣人去已久,公道缅良难。蚩蚩夸毗子,尧禹以为谩。骄荣贵工巧,势利迭相干。燕王尊乐毅,分国愿同欢。鲁连让齐爵,遗组去邯郸。伊人信往矣,感激为谁叹。幽居观天运,悠悠念群生。终古代兴没,豪圣莫能争。三季沦周赧,七雄灭秦嬴。复闻赤精子,提剑入咸京。炎光既无象,晋虏复纵横。尧禹道已昧,昏虐势方行。岂无当世雄,天道与胡兵。咄咄安可言,时醉而未醒。仲尼溺东鲁,伯阳遁西溟。大运自古来,旅人胡叹哉。逶迤势已久,骨鲠道斯穷。岂无感激者,时俗颓此风。灌园何其鄙,皎皎於陵中。世道不相容,嗟嗟张长公。圣人不利己,忧济在元元。黄屋非尧意,瑶台安可论。吾闻西方化,清净道弥敦。奈何穷金玉,雕刻以为尊。云构山林尽,瑶图珠翠烦。鬼工尚未可,人力安能存。夸愚适增累,矜智道逾昏。玄天幽且默,群议曷嗤嗤。圣人教犹在,世运久陵夷。一绳将何系,忧醉不能持。去去行采芝,勿为尘所欺。蜻蛉游天地,与世本无患。飞飞未能止,黄雀来相干。穰侯富秦宠,金石比交欢。出入咸阳里,诸侯莫敢言。宁知山东客,激怒秦王肝。布衣取丞相,千载为辛酸。微霜知岁晏,斧柯始青青。况乃金天夕,浩露沾群英。登山望宇宙,白日已西暝。云海方荡潏,孤鳞安得宁。翡翠巢南海,雄雌珠树林。何知美人意,骄爱比黄金。杀身炎州里,委羽玉堂阴。旖旎光首饰,葳蕤烂锦衾。岂不在遐远,虞罗忽见寻。多材信为累,叹息此珍禽。挈瓶者谁子,姣服当青春。三五明月满,盈盈不自珍。高堂委金玉,微缕悬千钧。如何负公鼎,被夺笑时人。玄蝉号白露,兹岁已蹉跎。群物从大化,孤英将奈何。瑶台有青鸟,远食玉山禾。昆仑见玄凤,岂复虞云罗。荒哉穆天子,好与白云期。宫女多怨旷,层城闭蛾眉。日耽瑶池乐,岂伤桃李时。青苔空萎绝,白发生罗帷。朝发宜都渚,浩然思故乡。故乡不可见,路隔巫山阳。巫山彩云没,高丘正微茫。伫立望已久,涕落沾衣裳。岂兹越乡感,忆昔楚襄王。朝云无处所,荆国亦沦亡。昔日章华宴,荆王乐荒淫。霓旌翠羽盖,射兕云梦林。朅来高唐观,怅望云阳岑。雄图今何在,黄雀空哀吟。丁亥岁云暮,西山事甲兵。赢粮匝邛道,荷戟争羌城。严冬阴风劲,穷岫泄云生。昏曀无昼夜,羽檄复相惊。拳跼竞万仞,崩危走九冥。籍籍峰壑里,哀哀冰雪行。圣人御宇宙,闻道泰阶平。肉食谋何失,藜藿缅纵横。可怜瑶台树,灼灼佳人姿。碧华映朱实,攀折青春时。岂不盛光宠,荣君白玉墀。但恨红芳歇,凋伤感所思。朅来豪游子,势利祸之门。如何兰膏叹,感激自生冤。众趋明所避,时弃道犹存。云渊既已失,罗网与谁论。箕山有高节,湘水有清源。唯应白鸥鸟,可为洗心言。索居犹几日,炎夏忽然衰。阳彩皆阴翳,亲友尽暌违。登山望不见,涕泣久涟洏。宿梦感颜色,若与白云期。马上骄豪子,驱逐正蚩蚩。蜀山与楚水,携手在何时。金鼎合神丹,世人将见欺。飞飞骑羊子,胡乃在峨眉。变化固幽类,芳菲能几时。疲疴苦沦世,忧痗日侵淄。眷然顾幽褐,白云空涕洟。朔风吹海树,萧条边已秋。亭上谁家子,哀哀明月楼。自言幽燕客,结发事远游。赤丸杀公吏,白刃报私仇。避仇至海上,被役此边州。故乡三千里,辽水复悠悠。每愤胡兵入,常为汉国羞。何知七十战,白首未封侯。本为贵公子,平生实爱才。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西驰丁零塞,北上单于台。登山见千里,怀古心悠哉。谁言未忘祸,磨灭成尘埃。浩然坐何慕,吾蜀有峨眉。念与楚狂子,悠悠白云期。时哉悲不会,涕泣久涟洏。梦登绥山穴,南采巫山芝。探元观群化,遗世从云螭。婉娈时永矣,感悟不见之。朝入云中郡,北望单于台。胡秦何密迩,沙朔气雄哉。藉藉天骄子,猖狂已复来。塞垣无名将,亭堠空崔嵬。咄嗟吾何叹,边人涂草莱。仲尼探元化,幽鸿顺阳和。大运自盈缩,春秋递来过。盲飙忽号怒,万物相纷劘。溟海皆震荡,孤凤其如何。
丐不如其乡里,明孝宗时,尝行乞于吴。凡丐所得,多不食,每贮直之竹筒中。见者以为异,久之,诘其故,曰:“吾有母在,将以遗之。”有好事者欲窥其究,迹之行。行里许,至河旁,竹树掩映,一蔽舟系柳阴下。舟虽蔽,颇洁,有老媪坐其中。丐坐地,出所贮饮食整理之,奉以登舟。俟母举杯,乃起唱歌,为儿戏,以娱母。母食尽,然后他求。一日乞道上,无所得,惫甚。有沈孟渊者,哀而与之食,丐宁忍饿,终不先母食也。如是者数年,母死,丐不知所终。丐自言沈姓,年可三十。
孝丐。两汉。佚名。 丐不如其乡里,明孝宗时,尝行乞于吴。凡丐所得,多不食,每贮直之竹筒中。见者以为异,久之,诘其故,曰:“吾有母在,将以遗之。”有好事者欲窥其究,迹之行。行里许,至河旁,竹树掩映,一蔽舟系柳阴下。舟虽蔽,颇洁,有老媪坐其中。丐坐地,出所贮饮食整理之,奉以登舟。俟母举杯,乃起唱歌,为儿戏,以娱母。母食尽,然后他求。一日乞道上,无所得,惫甚。有沈孟渊者,哀而与之食,丐宁忍饿,终不先母食也。如是者数年,母死,丐不知所终。丐自言沈姓,年可三十。
才优命薄古来同,襁褓才离母禄终。敏慧端由天赋定,温恭讵赖姆加功。
象贤空望生儿日,虺梦偏能继父风。翻使高堂常抱恨,笄如易弁卜封翁。
题大姊遗照四首 其一。清代。张多益。 才优命薄古来同,襁褓才离母禄终。敏慧端由天赋定,温恭讵赖姆加功。象贤空望生儿日,虺梦偏能继父风。翻使高堂常抱恨,笄如易弁卜封翁。
城南气初新,才王邀故人。轻盈云映日,流乱鸟啼春。
花飞北寺道,弦散南漳滨。舞动淮南袖,歌扬齐后尘。
骈镳歇夜马,接轸限归轮。公孙饮弥月,平原燕浃旬。
即是消声地,何须远避秦。
城南隅燕。隋代。卢思道。 城南气初新,才王邀故人。轻盈云映日,流乱鸟啼春。花飞北寺道,弦散南漳滨。舞动淮南袖,歌扬齐后尘。骈镳歇夜马,接轸限归轮。公孙饮弥月,平原燕浃旬。即是消声地,何须远避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