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热依然午热同,开门小立月明中。
竹深树密虫鸣处,时有微凉不是风。
夜热依然午热同,开门小立月明中。出自。宋代。杨万里。的。夏夜追凉。 夜热依然午热同,开门小立月明中。竹深树密虫鸣处,时有微凉不是风。
“追凉”,即觅凉、取凉。较之“觅”和“取”,“追”更能表现对“凉”的渴求,杜甫“忆昔好追凉,故绕池边树”(《羌村三首》其二)诗意可见。但这首诗在艺术处理上却有其独到之处:它撇开了暑热难耐的感受,而仅就“追凉”着墨,以淡淡的几笔,勾勒出一幅夏夜追凉图,其中有皎洁的月光,有浓密的树荫,有婆娑的竹林,有悦耳的虫吟,以及作者悄然伫立的身影。
首句貌似平直,其实也有一层曲折:中午时分,烈日暴晒,是一天中最为酷热的时刻,而今,“夜热”竟然与“午热”相仿佛,则“夜热”之甚,可想而知。唯其如此,才引出次句诗人月下独立的形象。“开门”,点出作者原在室内。或许他本已就寝,而因夜里天热的缘故,辗转反侧难以入梦,迫于无奈才出门纳凉。而“明月”,则点出正值“月华皎洁”的三五之夜。这样,作者“独立”的目的,应该说是“追凉”与“赏月”兼而有之,追凉可得体肤之适,赏月则可得精神之快,难怪他要独立不移、执着若此了。
第三句是对周围环境的点染:竹林深深,树荫密密,虫鸣唧唧。“竹深树密”,见其清幽;“虫鸣”,则见其静谧——唯其静谧,“虫鸣”之声才能清晰入耳。诗人置身其间,凉意顿生,于是又引出结句“时有微凉不是风”,这一真切、细微的体验。“不是风”,点明所谓凉意,不过是夜深气清,静中生凉而已,并非夜风送爽。范成大《六月七日夜起坐殿取凉》诗亦云:“风从何处来?殿阁微凉生。桂旗俨不动,藻井森上征。”虽设问风从何来,但既然桂旗不动,可见非真有风,殿阁之“微凉”不过因静而生。人们通常说“心静自凉”,其理相若。因此,范诗实可与这首诗参读。
显然静中生凉正是作者所要表现的意趣,但这一意趣并未直接点明。如果没有“不是风”三字,读者很可能将“凉”与“风”联系在一起。陈衍《石遗室诗话》早就指出:“若将末三字掩了,必猜是说甚么风矣,岂知其不是哉。”然而,这首诗的妙处恰恰也就在这里。作者故意直到最后,才将微露其本意的线索交给读者——既然明言“不是风”,善于神会的读者自当想到静与凉之间的因果关系;随即又当想到,前面出现的月光、竹林、树荫、虫鸣,都只是为揭示静中生凉之理所作的铺垫。这样,自然要比直截了当地道出本意更有诗味。大概这就是《石遗室诗话》所称道的“浅意深一层说,直意曲一层说”的旨趣。
尚想溪亭跨鸭头,市嚣到晓不曾休。
角声吹断老梅月,桥影压翻寒苇秋。
三语固知非昔比,十年不到使人愁。
老来著脚茆峰下,相望何殊风马牛。
次韵金陵赵民曹水阁即事。宋代。张榘。 尚想溪亭跨鸭头,市嚣到晓不曾休。角声吹断老梅月,桥影压翻寒苇秋。三语固知非昔比,十年不到使人愁。老来著脚茆峰下,相望何殊风马牛。
久谓热当雨,兹来归近家。
露寒迟应节,天变勇飞沙。
瓮白应浮酒,篱黄可著花。
一江三十里,直欲问仙槎。
寒露日阻风雨左里诗。宋代。曹彦约。 久谓热当雨,兹来归近家。露寒迟应节,天变勇飞沙。瓮白应浮酒,篱黄可著花。一江三十里,直欲问仙槎。
先皇法古轻时巡,属车九九磨重轮。长驱八骏日不息,坐令四海无纤尘。
先皇去后几千载,内厩名驹果安在。人间牢落仅见此,雾鬣霜蹄如有待。
平原苜蓿黄埃深,胡笳一曲胡儿心。明月照南不照北,北风猎猎天河阴。
忆昔饮尔长城窟,图画相逢犹仿佛。孙阳老矣王良哀,市上何人收骏骨。
尔来千里将何之,驽骖羸服同驱驰。顿令终夜伏枥志,时时梦绕天山飞。
四十馀年汗行血,零乱霜花冷如铁。四家将士锦联镳,空言踏破祁连雪。
流沙寂寞青海云,钟鼓城头日易曛。都人共指镇国府,至今犹自思将军。
塞徼春回尘不动,元戎一出丘山重。房星耿耿十二閒,圉师不数王毛仲。
天马歌。明代。李义壮。 先皇法古轻时巡,属车九九磨重轮。长驱八骏日不息,坐令四海无纤尘。先皇去后几千载,内厩名驹果安在。人间牢落仅见此,雾鬣霜蹄如有待。平原苜蓿黄埃深,胡笳一曲胡儿心。明月照南不照北,北风猎猎天河阴。忆昔饮尔长城窟,图画相逢犹仿佛。孙阳老矣王良哀,市上何人收骏骨。尔来千里将何之,驽骖羸服同驱驰。顿令终夜伏枥志,时时梦绕天山飞。四十馀年汗行血,零乱霜花冷如铁。四家将士锦联镳,空言踏破祁连雪。流沙寂寞青海云,钟鼓城头日易曛。都人共指镇国府,至今犹自思将军。塞徼春回尘不动,元戎一出丘山重。房星耿耿十二閒,圉师不数王毛仲。
太史公曰:吾闻之周生曰:“舜目盖重瞳子。”又闻项羽亦重瞳子。羽岂其苗裔邪?何兴之暴也?夫秦失其政,陈涉首难,豪杰蜂起,相与并争,不可胜数。然羽非有尺寸,乘势起陇亩之中,三年,遂将五诸侯灭秦,分裂天下而封王侯,政由羽出,号为霸王,位虽不终,近古以来,未尝有也。及羽背关怀楚,放逐义帝而自立,怨王侯叛己,难矣。自矜功伐,奋其私智,而不师古,谓霸王之业,欲以力征经营天下,五年,卒亡其国,身死东城,尚不觉寤,而不自责,过矣。乃引“天亡我,非用兵之罪也”,岂不谬哉!
项羽本纪赞。两汉。司马迁。 太史公曰:吾闻之周生曰:“舜目盖重瞳子。”又闻项羽亦重瞳子。羽岂其苗裔邪?何兴之暴也?夫秦失其政,陈涉首难,豪杰蜂起,相与并争,不可胜数。然羽非有尺寸,乘势起陇亩之中,三年,遂将五诸侯灭秦,分裂天下而封王侯,政由羽出,号为霸王,位虽不终,近古以来,未尝有也。及羽背关怀楚,放逐义帝而自立,怨王侯叛己,难矣。自矜功伐,奋其私智,而不师古,谓霸王之业,欲以力征经营天下,五年,卒亡其国,身死东城,尚不觉寤,而不自责,过矣。乃引“天亡我,非用兵之罪也”,岂不谬哉!
岭日开寒雾,湖光荡霁华。风乌摇径柳,水蝶恋幽花。
蜀国地西极,吴门天一涯。轻舟栏下去,点点入湘霞。
高秋凭远槛,万里看新晴。重雾披天急,千云触石轻。
湖山四五点,湘雁两三声。遥想潘园里,琴尊兴转清。
湖阁晓晴寄呈从翁二首。唐代。李群玉。 岭日开寒雾,湖光荡霁华。风乌摇径柳,水蝶恋幽花。蜀国地西极,吴门天一涯。轻舟栏下去,点点入湘霞。高秋凭远槛,万里看新晴。重雾披天急,千云触石轻。湖山四五点,湘雁两三声。遥想潘园里,琴尊兴转清。
西师久屯逆胡残,诏语春温汤网宽。已有张骞通大夏,不劳介子斩楼兰。
庭犁青海空传箭,臂断阴山更筑坛。长愧菰芦无远略,贾生三表笑酸寒。
西师。清代。陈黄中。 西师久屯逆胡残,诏语春温汤网宽。已有张骞通大夏,不劳介子斩楼兰。庭犁青海空传箭,臂断阴山更筑坛。长愧菰芦无远略,贾生三表笑酸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