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
总是别时情,那待分明语。判得最长宵,数尽厌厌雨。
总是别时情,那待分明语。出自。清代。纳兰性德。的。生查子·惆怅彩云飞。 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总是别时情,那待分明语。判得最长宵,数尽厌厌雨。
彩云飞逝,碧霞漫天,心中惆怅有人知道多少。看不见合欢花,只能独自依在相思树旁。
与伊人道别的场景历历在目,内心的情感也说不清楚。心甘情愿地到深夜,去数尽那绵长的相思雨。
生查(zhā)子:唐教坊曲名。调见《尊前集》。仄韵,双调,四十字,上下片各为一首仄韵五言绝句。单数句不是韵位,但末一字限用平声,在双数句用韵。始见韦应物词。生查子,又名《楚云深》、《相和柳》、《睛色入青山》、《梅溪渡》、《陌上郎》、《遇仙楂》、《愁风月》、《绿罗裙》等。
彩云飞:彩云飞逝。
碧落:道家称东方第一层天,碧霞满空,叫做“碧落”。后泛指天上。
合欢花:别名夜合树、绒花树、鸟绒树,落叶乔木,树皮灰色,羽状复叶,小叶对生,白天对开,夜间合拢。
相思树:相传为战国宋康王的舍人韩凭和他的妻子何氏所化生。据晋干宝《搜神记》卷十一载,宋康王舍人韩凭妻何氏貌美,康王夺之,并囚凭。凭自杀,何氏投台而死,遗书愿以尸骨与凭合葬。王怒,弗听,使里人埋之,两坟相望。不久,二冢之端各生大梓木,屈体相就,根交于下,枝错于上。又有鸳鸯雌雄各一,常栖树上,交颈悲呜。宋人哀之,遂号其木曰“相思树”。后以象征忠贞不渝的爱情。
判得:心甘情愿地。
厌厌(yān yān):绵长、安静的样子。
参考资料:
1、聂小晴编著,纳兰词,中国华侨出版社,2013.01,第74页
卢氏的去世,彻底打碎了纳兰的生活,这个多情种,把卢氏病逝的责任归到自己身上。也正是因此,他的词风大转,写下了无数叫人肝肠寸断、万古伤怀的悼亡之词。这一首《生查子》,写于卢氏去世之后,是天上人间的差别。
上片首句一出,迷惘之情油然而生。“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彩云随风飘散,恍然若梦,天空这么大,会飞到哪里去呢?可无论飞到哪里,我也再见不到这朵云彩了。此处运用了托比之法,也意味着词人与恋人分别,再会无期,万般想念,万分猜测此刻都已成空,只剩下无穷尽的孤单和独自一人的凄凉。人常常为才刚见到,却又转瞬即逝的事物所伤感,云彩如此,爱情如此,生命亦如此。“合欢花”与“相思树”作为对仗的一组意象,前者作为生气的象征,古人以此花赠人,谓可消忧解怨。后者却为死后的纪念,是恋人死后从坟墓中长出的合抱树。同是爱情的见证,但词人却不见了“合欢花”,只能空依“相思树。”更加表明了纳兰在填此词时悲伤与绝望的心境。
下片显然是描写了词人为情所困、辗转难眠的过程。“总是别时情”,在词人心中,与伊人道别的场景历历在曰,无法忘却。时间过得愈久,痛的感觉就愈发浓烈,越不愿想起,就越常常浮现在心头。“那得分明语”,更是说明了词人那种怅惘惋惜的心情,伊人不在,只能相会梦中,而耶些纷繁复杂的往事,又有谁人能说清呢?不过即便能够得“分明语”。却也于事无补,伊人终归是永远地离开了自己,说再多的话又有什么用呢。曾经快乐的时光,在别离之后就成为了许多带刺的回忆,常常让词人忧愁得不能自已,当时愈是幸福,现在就愈发地痛苦。
然而因不能“分明语”那些“别时情”而苦恼的词人,却又写下了“判得最长宵,数尽厌厌雨”这样的句子。“判”通“拼”,“判得”就是拼得,也是心甘情愿的意思,一个满腹离愁的人,却会心甘情愿地去听一夜的雨声,这样的人,怕是已经出离了“愁”这个字之外。
王同维在《人间词话》中曾提到“愁”的三种境界:第一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写这种词的多半是不更事的少年,受到少许委屈,便以为受到世间莫大的愁苦,终日悲悲戚戚,郁郁寡欢第二种则是“欲说还休”,至此重境界的人,大都亲历过大喜大悲。可是一旦有人问起,又往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而第i种便是“超然”的境界,人人此境,则虽悲极不能生乐,却也能生出一份坦然,一份对生命的原谅和认可,尔后方能超然于生命。
纳兰这一句.便已经符合了这第三种“超然”的境界,而这一种境界,必然是所愁之事长存于心,而经过了前两个阶段的折磨,最终达到了一种“超然”,而这种“超然”,却也必然是一种极大的悲哀。纳兰此处所用的倒提之笔,令人心头为之一痛。
通篇而看,在结构上也隐隐有着起承转合之意,《生查子》这个词牌毕竟是出于五律之中,然而纳兰这首并不明显。最后一句算是点睛之笔。从彩云飞逝而到空倚合欢树,又写到了夜阑难眠,独自昕雨。在结尾的时候纳兰并未用一些凄婉异常的文字来抒写自己的痛,而是要去“数尽厌厌雨”来消磨这样的寂寞的夜晚,可他究竟数的是雨,还是要去数那些点点滴滴的往事呢?想来该是后者多一些,词人最喜欢在结尾处带入自己伤痛的情怀,所谓“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尽管他不肯承认自己的悲伤,但人的悲伤是无法用言语来掩饰住的。
纳兰这首词,写尽了一份自己长久不变的思念,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他自己的一颗难以释怀的心。
纳兰性德(1655-1685),满洲人,字容若,号楞伽山人,清代最著名词人之一。其诗词“纳兰词”在清代以至整个中国词坛上都享有很高的声誉,在中国文学史上也占有光采夺目的一席。他生活于满汉融合时期,其贵族家庭兴衰具有关联于王朝国事的典型性。虽侍从帝王,却向往经历平淡。特殊的生活环境背景,加之个人的超逸才华,使其诗词创作呈现出独特的个性和鲜明的艺术风格。流传至今的《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富于意境,是其众多代表作之一。
□□抽得不赀身,惭愧君恩厚老臣。
扇障绝胜一青盖,杖扶安用两朱轮。
门无造请冠裳懒,室有昭回翰墨珍。
道是全人吾岂敢,温公才做九分人。
和吴警斋侍郎二首。宋代。刘克庄。 □□抽得不赀身,惭愧君恩厚老臣。扇障绝胜一青盖,杖扶安用两朱轮。门无造请冠裳懒,室有昭回翰墨珍。道是全人吾岂敢,温公才做九分人。
谁貌江南景,风烟万里宽。金银开佛寺,紫翠出林峦。
远客驰行役,幽人赋《考槃》。苍茫无限意,抚卷为盘桓。
题画。元代。郑允端。 谁貌江南景,风烟万里宽。金银开佛寺,紫翠出林峦。远客驰行役,幽人赋《考槃》。苍茫无限意,抚卷为盘桓。
置酒临西园,澄夜佐微凉。华盖飘圆月,列宿散陂塘。
景风媚芙渠,冉冉布奇芳。清吹相间发,惊鸟顾我翔。
急节促飞觞,为乐浩无方。俄俄众宾举,相与歌太康。
芙渠自有芬,君子自有心。良辰不重得,命爵莫沉吟。
拟古七十首 其六 魏太子丕公宴。明代。王世贞。 置酒临西园,澄夜佐微凉。华盖飘圆月,列宿散陂塘。景风媚芙渠,冉冉布奇芳。清吹相间发,惊鸟顾我翔。急节促飞觞,为乐浩无方。俄俄众宾举,相与歌太康。芙渠自有芬,君子自有心。良辰不重得,命爵莫沉吟。
云归龙泽寺,风引墨池船。
谁识行藏妙,空惊岁序迁。
从行矜壮齿,抚事叹华颠。
约略人间世,耆僧亦怃然。
绍兴壬子六月先公再被掖垣之命某时侍行自清。宋代。胡寅。 云归龙泽寺,风引墨池船。谁识行藏妙,空惊岁序迁。从行矜壮齿,抚事叹华颠。约略人间世,耆僧亦怃然。
君不见额琳之北古道旁。胡桐万树连天长。交柯接叶万灵藏。掀天踔地纷低昂。
矫如龙蛇欻变化。蹲如熊虎踞高岗。嬉如神狐掉九尾。狞如药叉牙爪张。
或为诸生肃。揖让何矜庄。或为勇士怒。奋髯森戟芒。
或为幽闺女。婉昵凝新妆。或为玉清客。羽服来帝乡。
或若沈沙戟。断折怆周郎。或若通天柱。摧坏悲武皇。
或若仇池石。袍笏拜元章。或若伯通臼。舂杵偕孟光。
妍媸肥瘦各有态。风撑雪拒千星霜。枯杈频经野火燎。翠叶不碍寻斧伤。
我闻蒲昌海。大者如舟航。张侯乘之探星宿。牵牛织女遥相望。
山经既不载。班史亦未详。瞀儒不解事。鸣凤讹朝阳。
吁嗟造物信狡狯。画工虽巧安能方。我今作诗告来者。此言虽夸勿笑狂。
托多克道中戏作胡桐行。清代。宋伯鲁。 君不见额琳之北古道旁。胡桐万树连天长。交柯接叶万灵藏。掀天踔地纷低昂。矫如龙蛇欻变化。蹲如熊虎踞高岗。嬉如神狐掉九尾。狞如药叉牙爪张。或为诸生肃。揖让何矜庄。或为勇士怒。奋髯森戟芒。或为幽闺女。婉昵凝新妆。或为玉清客。羽服来帝乡。或若沈沙戟。断折怆周郎。或若通天柱。摧坏悲武皇。或若仇池石。袍笏拜元章。或若伯通臼。舂杵偕孟光。妍媸肥瘦各有态。风撑雪拒千星霜。枯杈频经野火燎。翠叶不碍寻斧伤。我闻蒲昌海。大者如舟航。张侯乘之探星宿。牵牛织女遥相望。山经既不载。班史亦未详。瞀儒不解事。鸣凤讹朝阳。吁嗟造物信狡狯。画工虽巧安能方。我今作诗告来者。此言虽夸勿笑狂。
凿山置亭榭,开沼放波澜。
松竹希微绿,菱莲次第丹。
风烟富清远,气象薄高寒。
媚此千金躯,舍彼百虑攒。
神岳精灵动,人寰波浪漫。
乐生忧亦集,徒倚遍阑干。
五峰亭。宋代。胡宏。 凿山置亭榭,开沼放波澜。松竹希微绿,菱莲次第丹。风烟富清远,气象薄高寒。媚此千金躯,舍彼百虑攒。神岳精灵动,人寰波浪漫。乐生忧亦集,徒倚遍阑干。
小筑向山尖,旁村路已添。贤人常欲至,象纬不劳占。
树杪云连榻,藤梢月度帘。自惭惟偃仰,徒尔负书签。
夜直新草堂。明代。陶益。 小筑向山尖,旁村路已添。贤人常欲至,象纬不劳占。树杪云连榻,藤梢月度帘。自惭惟偃仰,徒尔负书签。
病起见庭竹,君应悲我情。何妨甚消瘦,却称苦修行。
每谢侵床影,时回傍枕声。秋来渐平复,吟绕骨毛轻。
荆州新秋病起杂题一十五首。病起见庭竹。唐代。齐己。 病起见庭竹,君应悲我情。何妨甚消瘦,却称苦修行。每谢侵床影,时回傍枕声。秋来渐平复,吟绕骨毛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