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争。清代。刘大櫆。昔者孔子之弟子,有德行,有政事,有言语、文学。其鄙有樊迟,其狂有曾点。孔子之师,有老聃,有郯子,有苌弘、师襄。其故人有原壤,而相知有子桑伯子。仲弓问子桑伯子,而孔子许其为简。及仲弓疑其太简,然后以雍言为然。是故南郭惠子问子贡曰:「夫子之门,何其杂也?」呜呼,此其所以为孔子欤? 至于孟子,乃为之言曰:「今天下不之杨则之墨。」「杨、墨之言不息,孔子之道不著。」「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当时因以孟子为好辩,虽非其实,而好辩之端,由是启矣。唐之韩愈,攘斥佛、老,学者称之。下逮有宋,有洛、蜀之党,有朱、陆之同异。为洛之徒者,以排击苏氏为事;为朱之学者,以诋淇陆子为能。 吾以为天地之气化,万变不穷,则天下之理,亦不可以一端尽。昔者曾子之「一以贯之」,自力行而入;子贡之「一以贯之」,自多学而得。以后世观之,子贡是则曾子非矣。然而孔子未尝区别于其间,其道固有以包容之也。夫所恶于杨、墨者,为其无父无君也;斥老、佛者,亦曰弃君臣,绝父子,不为昆弟、夫妇,以求其清净寂灭。如其不至于是,而吾独何为訾警之? 大盗至,肤箧探囊,则荷戈戟以随之;服吾之服,而诵吾之言,吾将畏敬亲爱之不暇。今也操室中之戈,而为门内之斗,是亦不可以已乎! 夫未尝深究其言之是非,见有稍异于己者,则众起而排之,此十足以论人也。人貌之不齐,稍有巨细长短之异,遂斥之以为非人,岂不过哉!北宫黝、孟施舍,其去圣人之勇盖远甚,而孟子以为似曾子、似子夏。然则诸子之迹虽不同,以为似子夏、似曾子可也。
刘大櫆(1698——1780),字才甫,一字耕南,号海峰,今枞阳县汤沟镇陈家洲人。刘大櫆修干美髯,性格豪放,纵声读古诗文,韵调铿锵,喜饮酒,好吟诗。受教于同乡吴直,才华出众。雍正七年(1729年)和雍正十年(1732年),两次参加考试都登副榜。刘大櫆60岁后为黟县教谕。几年后告归,居枞阳江滨不再出游,以文学教授生徒。大櫆著作有《文集》10卷《诗集》6卷《古文约选》48卷、《历朝诗约选》93卷、《论文偶记》1卷,纂修《歙县志》20卷。逝世后,安葬在今金社乡向荣村刘家苕箕地,墓为省级文物。
凿石通泉,编篱护竹,一番梅雨初晴。渐浓阴绿透,池馆愔愔。
望里烟鬟翠湿,蛙声乱、老却啼莺。消长昼,玉笙低按,妨了闲吟。
瞢腾。近来情绪,算不是伤春,底事销魂。恁桃子簟滑,凉浸梨云。
梦断楚天何处,帘栊静、早又黄昏。添惆怅,而今始知,情种愁根。
凤凰台上忆吹箫。清代。袁绶。 凿石通泉,编篱护竹,一番梅雨初晴。渐浓阴绿透,池馆愔愔。望里烟鬟翠湿,蛙声乱、老却啼莺。消长昼,玉笙低按,妨了闲吟。瞢腾。近来情绪,算不是伤春,底事销魂。恁桃子簟滑,凉浸梨云。梦断楚天何处,帘栊静、早又黄昏。添惆怅,而今始知,情种愁根。
聊为汤饼会亲宾,岂敢夸张堕张麟。
汝若上扳曾大父,翁堪下见我先人。
善和书即传家宝,儒行篇方聘度珍。
莫遣父兄被嗤笑,金根谬改作金银。
再次竹溪韵。宋代。刘克庄。 聊为汤饼会亲宾,岂敢夸张堕张麟。汝若上扳曾大父,翁堪下见我先人。善和书即传家宝,儒行篇方聘度珍。莫遣父兄被嗤笑,金根谬改作金银。
郁郁深涧松,冬夏不改青。濯濯江柳花,随波化流萍。
羡彼五陵客,终朝宴芳腥。三楚多秀士,皓首穷六经。
谁为尺一书,荐之升王廷。
送陈文鸣 其一。明代。边贡。 郁郁深涧松,冬夏不改青。濯濯江柳花,随波化流萍。羡彼五陵客,终朝宴芳腥。三楚多秀士,皓首穷六经。谁为尺一书,荐之升王廷。
每日扁舟向翠微,鹧鸪相唤燕交飞。春从薄暖轻寒过,人自三枫五渡归。
西笑底须愁索米,南禅曾此话传衣。预思樱笋登厨候,到及林园绿正肥。
舟次曲江题家书后。清代。魏成宪。 每日扁舟向翠微,鹧鸪相唤燕交飞。春从薄暖轻寒过,人自三枫五渡归。西笑底须愁索米,南禅曾此话传衣。预思樱笋登厨候,到及林园绿正肥。
卧龙峰下草庐幽,门外桥横水自流。
潇洒王郎只数笔,淡云疏树一天秋。
题王起宗大横披水墨作远淡势。元代。方回。 卧龙峰下草庐幽,门外桥横水自流。潇洒王郎只数笔,淡云疏树一天秋。
烟鸿上汉声声远,逸骥寻云步步高。
应笑内兄年六十,郡城闲坐养霜毛。
走笔送杜十三归京。唐代。杜牧。 烟鸿上汉声声远,逸骥寻云步步高。应笑内兄年六十,郡城闲坐养霜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