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秋夜长,烈烈北风凉。
展转不能寐,披衣起彷徨。
彷徨忽已久,白露沾我裳。
俯视清水波,仰看明月光。
天汉回西流,三五正纵横。
草虫鸣何悲,孤雁独南翔。
郁郁多悲思,绵绵思故乡。
愿飞安得翼,欲济河无梁。
向风长叹息,断绝我中肠。
西北有浮云,亭亭如车盖。
惜我时不遇,适与飘风会。
吹我东南行,行行至吴会。
吴会非吾乡,安能久留滞。
弃置勿复陈,客子常畏人。
杂诗二首。魏晋。曹丕。 漫漫秋夜长,烈烈北风凉。展转不能寐,披衣起彷徨。彷徨忽已久,白露沾我裳。俯视清水波,仰看明月光。天汉回西流,三五正纵横。草虫鸣何悲,孤雁独南翔。郁郁多悲思,绵绵思故乡。愿飞安得翼,欲济河无梁。向风长叹息,断绝我中肠。西北有浮云,亭亭如车盖。惜我时不遇,适与飘风会。吹我东南行,行行至吴会。吴会非吾乡,安能久留滞。弃置勿复陈,客子常畏人。
漫漫的秋夜多么深长,烈烈的北风吹来正凉。
躺在床上辗转不能睡,披衣而起徘徊在前堂。
徘徊不定时光忽已久,白露渐渐浸湿我衣裳。
俯视池中清水起微波,仰看空中皎皎明月光。
心星噣星排列呈纵横,银河转而流向正西方。
草虫的叫声多么可悲,鸿雁孤独地向南飞翔。
内心闷闷不乐忧愁多,连续不断地思念故乡。
想要高飞何处得双翅,想要渡河河面无桥梁。
面对长风而微微叹息,忧思不尽断我腹中肠。
西北天空有一朵浮云,耸立无依形状如车盖。
可惜浮云没遇好时机,恰巧与突起的暴风遇。
暴风吹我飘行到东南,南行来到吴郡会稽郡。
吴会二郡不是我故乡,如何能够在此久停留。
抛开忧愁不必说其他,客子身居异乡畏人欺。
烈烈:风吹过之声。
展转:展同辗,指睡觉时翻来覆去。寐:入睡。
彷徨:徘徊,犹豫不决,心神不定。
天汉:指银河。西流:指银河由西南转而向正西流转,表示已是夜深时分。
三五:指星。三指心星,五指噣星。
郁郁:苦闷忧伤。
济:渡。梁:桥。
中:同“衷”。中肠:谓腹中之肠,喻愁苦之甚。
浮云:漂浮的云。
亭亭:耸立而无所依靠的样子。车盖:车蓬。
时不遇:没遇到好时机。
适:正值,恰巧。
行行:走了又走,这里是极言漂泊之远。吴会:指吴郡与会稽郡,今江、浙一带。
滞:停留。
弃置勿复陈:此为乐府诗套语。弃置:放在一边。陈:叙说。
畏人:言客子力单,怕被他人所欺。
用“杂诗”做题名,开始于建安时期。《文选》李善注解释这一题名说:“杂者,不拘流例,遇物即言,故云杂也。”也就是说,触物兴感,随兴寓言,总杂不类。所以,题为“杂诗\",等于是无题,赋物言情,都是比较自由的。曹丕这两首杂诗则是抒写他乡游子的情怀。
建安时期风气之一,是诗人喜作代言体诗。即揣摩客观人物的情怀代其抒情。曹丕是其中突出一个,如他的《于清河见挽船士新婚与妻别》是代新婚者抒情,《寡妇诗》是代阮璃的遗孀抒情,《代刘勋妻王氏杂诗》是代弃妇抒情。《杂诗二首》也属于这一类,不过是代游子抒怀而已。它的高妙在于能真切地抒写出他乡游子的情怀与心境,其中自不妨有作者自身的感受,却并不限于作者一身,这是与自抒己情的抒情诗不尽相同的。
第一首的主要特色在善用赋笔,也就是善用白描的手法写情。诗人先不点明主题,开篇用了整整十二句诗,即占全诗三分之二的篇幅,着意描写主人公夜不安席、徒倚彷徨的情态。诗人将主人公置于秋夜的大背景中,用环境的丰富拓开一介广阔的描写空间,得以从容落笔,淋漓写情,整个画面情景相生,气氛浓郁。
诗从季节、辰侯发端。“古诗云:“愁多知夜长”。思心愁绪满怀的人最不耐长夜的煎熬,而飒飒秋风自又分外增一层凄凉之感。首二句表面看来纯系景语,实际其中已隐含一愁人在,与三、四二句水乳交融,这是行笔入神的地方。人未见而神已出,全在诗句中酝酿的一种气氛,妙在虽不明言,却真切可感。三、四两句接着写出主人公心神不定,辗转难眠。五、六两句写主人公的思怀太深沉了,太专一了,竟然感觉不出时光的流逝,不知已徘徊了许久时间,露水都把衣衫沾湿了。虽只两何诗,却极传深思痴想之神。他低头游目,只有清澄的池水在月色下滚动鳞鳞的波光;仰头纵观,也无非明月当头,夜色深沉,银河已向西倾颓,寥廓的夜空上镶嵌一天星斗。第七至第十这四句诗笔笔写景,却笔笔无不关情。主人公那一种百无聊赖、寂寞孤独之感,直从字里行间泛溢出来,与开端两句同样具有以景传情之妙。“草虫鸣何悲,孤雁独南翔”,恰在此时此境,又是秋虫的阵阵悲鸣送入耳鼓,失群的南飞孤雁闯入眼帘,无不触物伤情,频增思怀愁绪。整个这一大段,以悠然的笔调一笔笔描来,情景如见,气氛愈酿愈浓。
经过上面这一段高妙笔墨的描述,主人公思深忧重的情态已如在眼前。这时诗人才将笔头轻轻掉入主题:“郁郁多悲思,绵绵思故乡。”二句便有千钧之重。这力量不是来自两句直述语本身,而是来自前面那一大段精采的铺垫描写。那深愁难遣、寝息不安、孤寂无聊的形象,已把乡思推到了极点,因而使这二句平淡的叙语具有了画龙点睛的妙用,与前面的情景相映益彰。由此也可以悟出古诗章法的奥妙。诗人并没有就此打住,继续从欲归不能这个侧面展拓一笔:“愿飞安得翼,欲济河无梁。”强烈的归乡愿望,更反衬出乡思的深浓。而还乡无望,把主人公推入更深的悲哀,因而只有向风长叹,肝肠断绝了,这个结尾余味悠然,余情袅袅,颇有余音绕梁之妙。
第二首诗与前一首虽然都是写游子题材,却截然不同。在艺术表现上,前一首多用赋笔,这一首则多用比兴。在思想内容上,前一首着重抒写他乡游子的缠绵深挚的思乡之情,这一首则着重表现游子身处异乡的不安之感。适应这一主题的需要,前六句运用比兴的手法突出揭示了游子身不自主流落他乡的情势。诗人将比兴运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贴切传神,韵味浓郁。开端二句便奕奕有神:“西北有浮云,亭亭如车盖。”一朵飘摇不定的浮云本就与游子的处境极其切合,车是古人主要的交通工具之一,浮云形似车盖,又分外增一层流移飘荡之感。下面每两句一层,层折而下,把游子流落他乡的遭际写得笔酣墨饱。“惜哉时不遇,适与飘风会\",浮云本难滞定一方,却又命乖时舛,恰与突起的狂风遭遇。飘风,暴起之风。以浮云遭遇狂风表现游子为情势所迫不得不奔走他乡,可谓形景切合,情理自然。因受飘风鼓荡,一去便千里迢迢,远至东南的极点了:“吹我东南行,行行至吴会。”句中没有一个感叹字眼,却有千回百转无限伤怀之味,“行行至吴会\",无字不含远飓怨尤之意。这六句诗笔在浮云,意在游子,形象鲜明,意蕴沉深,耐人玩味。古人说诗写得好,要“意象俱足”,这几笔足以当之。
开篇这六句诗中饱含对命运的哀怨。这哀怨固然来自游子飘泊之感,然而在这首诗中尤其是来自他乡难以驻足的怨愤。这就成为下文写游子异乡不安之感的先行之神。诗歌运笔前文能成后文先行之神,便前后关锁紧密,境界浑融,意浓味足。因此下文落笔便较为轻易了:“吴会非我乡,安能久留滞“。吴郡、会稽这两个地方不是我的家乡,怎么能长久呆在这里!虽只是一种态度决绝的声音,这声音的背后却不知含有多少怨苦与愤懑。妙在千言万语已经涌到嘴边,却没有一宗宗倾诉出来,而只化为一句决绝的声音,表现出极其复杂的感情,饶有余味。末二句用了同样的手法:“弃置莫复陈,客子常畏人。”丢开不要说了,作客他乡是不能不“常畏人”的。游子驻足他乡,人地两生,孤立无援,落脚与谋生都不能不向人乞求,看人眼色。这极为复杂的感受只用“畏人”二字表现出来,有含蕴无穷之感。
异乡不安之感,也是游子歌咏的老主题。《诗经·王风·葛藟》说:“谓他人父,亦莫我顾。”“谓他人母,亦莫我有。”“谓他人昆,亦莫我闻。’’写尽了游子处他乡求告无门的境遇。汉乐府《艳歌行》中所写流宕在他县的兄弟几人要算遭遇较好的了,碰到个热情的女主人还为他们缝补破衣服,但已遭到男主人的猜忌与斜眼,害得他们不得不表白:“语卿且勿眄,水清石自见。”不过曹丕这一首没有像《诗经》、汉乐府那样,做某些细节的具体描绘,而是全用高度概括的笔墨,发挥虚笔的妙用。写得虚了,似乎说得少了,实际上概括得更深广,启人想象更多,包蕴的内容更丰富了。虚、实各有其妙用,艺术的辩证法总是如此。
曹魏高祖文皇帝曹丕(187年冬-226年6月29日),字子桓,三国时期著名的政治家、文学家,曹魏的开国皇帝,公元220-226年在位。他在位期间,平定边患。击退鲜卑,和匈奴、氐、羌等外夷修好,恢复汉朝在西域的设置。除军政以外,曹丕自幼好文学,于诗、赋、文学皆有成就,尤擅长于五言诗,与其父曹操和弟曹植,并称三曹,今存《魏文帝集》二卷。另外,曹丕著有《典论》,当中的《论文》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有系统的文学批评专论作品。去世后庙号高祖(《资治通鉴》作世祖),谥为文皇帝,葬于首阳陵。
五龙何岧峣,苍翠锁髻鬟。上有石夫人,亭亭白云间。
白云影落横湖水,照见衣裳明镜里。当时拥袂泣无声。
地久天长扶不起。风疏石发森绿苔,云罗静敛菱花开。
盈盈漫道不能语,环佩凌霄疑下来。石夫人,尔何苦?
累累同化七子女,奚不奋飞归乐土。陵谷变迁经几时,不转贞心自今古。
我思鞭山到海东,唤尔良人转飞蓬。山头之石复人化,笑脸相对朝霞红。
碧虚携手共飞去,一洗万古烦冤空。雾鬓烟鬟竟难改,青冥回立年年在。
待夫君兮何时还,日送云帆向沧海。石夫人,恨休歇。
精卫衔石女化蝉,宇宙由来常多阙。望夫之山更何人,与尔迢迢竞突兀。
天荒地老同此心,泣向姮娥诉明月。
石夫人歌。清代。张太复。 五龙何岧峣,苍翠锁髻鬟。上有石夫人,亭亭白云间。白云影落横湖水,照见衣裳明镜里。当时拥袂泣无声。地久天长扶不起。风疏石发森绿苔,云罗静敛菱花开。盈盈漫道不能语,环佩凌霄疑下来。石夫人,尔何苦?累累同化七子女,奚不奋飞归乐土。陵谷变迁经几时,不转贞心自今古。我思鞭山到海东,唤尔良人转飞蓬。山头之石复人化,笑脸相对朝霞红。碧虚携手共飞去,一洗万古烦冤空。雾鬓烟鬟竟难改,青冥回立年年在。待夫君兮何时还,日送云帆向沧海。石夫人,恨休歇。精卫衔石女化蝉,宇宙由来常多阙。望夫之山更何人,与尔迢迢竞突兀。天荒地老同此心,泣向姮娥诉明月。
厄运初遘。
阳爻在六。
干象栋倾。
坤仪舟覆。
横厉纠纷。
群妖竞逐。
火燎神州。
洪流华域。
彼黍离离。
彼稷育育。
哀我皇晋。
痛心在目。
天地无心。
万物同涂。
祸淫莫验。
福善则虚。
逆有全邑。
义无完都。
英蘂夏落。
毒卉冬敷。
如彼龟玉。
韫椟毁诸。
刍狗之谈。
其最得乎。
咨余软弱。
弗克负荷。
愆衅仍彰。
荣宠屡加。
威之不建。
祸延凶播。
忠陨于国。
孝愆于家。
斯罪之积。
如彼山河。
斯衅之深。
终莫能磨。
郁穆旧姻。
嬿婉新婚。
不虑其败。
唯义是敦。
裹粮携弱。
匍匐星奔。
未辍尔驾。
已隳我门。
二族偕覆。
三孽并根。
长惭旧孤。
永负冤魂。
亭亭孤干。
独生无伴。
绿叶繁缛。
柔条修罕。
朝采尔实。
夕捋尔竿。
竿翠丰寻。
逸珠盈椀。
实消我忧。
忧急用缓。
逝将去矣。
庭虚情满。
虚满伊何。
兰桂移植。
茂彼春林。
瘁此秋棘。
有鸟翻飞。
不遑休息。
匪桐不栖。
匪竹不食。
永戢东羽。
翰抚西翼。
我之敬之。
废欢辍职。
音以赏奏。
味以殊珍。
文以明言。
言以畅神。
之子之往。
四美不臻。
澄醪覆觞。
丝竹生尘。
素卷莫启。
幄无谈宾。
既孤我德。
又阙我邻。
光光叚生。
出幽迁乔。
资忠履信。
武烈文昭。
旌弓骍骍。
舆马翘翘。
乃奋长縻。
是辔是镳。
何以赠之。
竭心公朝。
何以叙怀。
引领长谣。
答卢谌诗。魏晋。刘琨。 厄运初遘。阳爻在六。干象栋倾。坤仪舟覆。横厉纠纷。群妖竞逐。火燎神州。洪流华域。彼黍离离。彼稷育育。哀我皇晋。痛心在目。天地无心。万物同涂。祸淫莫验。福善则虚。逆有全邑。义无完都。英蘂夏落。毒卉冬敷。如彼龟玉。韫椟毁诸。刍狗之谈。其最得乎。咨余软弱。弗克负荷。愆衅仍彰。荣宠屡加。威之不建。祸延凶播。忠陨于国。孝愆于家。斯罪之积。如彼山河。斯衅之深。终莫能磨。郁穆旧姻。嬿婉新婚。不虑其败。唯义是敦。裹粮携弱。匍匐星奔。未辍尔驾。已隳我门。二族偕覆。三孽并根。长惭旧孤。永负冤魂。亭亭孤干。独生无伴。绿叶繁缛。柔条修罕。朝采尔实。夕捋尔竿。竿翠丰寻。逸珠盈椀。实消我忧。忧急用缓。逝将去矣。庭虚情满。虚满伊何。兰桂移植。茂彼春林。瘁此秋棘。有鸟翻飞。不遑休息。匪桐不栖。匪竹不食。永戢东羽。翰抚西翼。我之敬之。废欢辍职。音以赏奏。味以殊珍。文以明言。言以畅神。之子之往。四美不臻。澄醪覆觞。丝竹生尘。素卷莫启。幄无谈宾。既孤我德。又阙我邻。光光叚生。出幽迁乔。资忠履信。武烈文昭。旌弓骍骍。舆马翘翘。乃奋长縻。是辔是镳。何以赠之。竭心公朝。何以叙怀。引领长谣。
相公倦台鼎,分正新邑洛。才子富文华,校雠天禄阁。
寿觞佳节过,归骑春衫薄。鸟哢正交加,杨花共纷泊。
亲交谁不羡,去去翔寥廓。
送郑十校理得洛字。唐代。韩愈。 相公倦台鼎,分正新邑洛。才子富文华,校雠天禄阁。寿觞佳节过,归骑春衫薄。鸟哢正交加,杨花共纷泊。亲交谁不羡,去去翔寥廓。
瘦影相随九节筇,同袍无处觅行踪。远看天目山中寺,来听石头城里钟。
洗钵泉通陈井水,开窗云度蒋陵松。忽闻一夜猿啼月,却忆飞来最上峰。
赠学古澹上人。元代。萨都剌。 瘦影相随九节筇,同袍无处觅行踪。远看天目山中寺,来听石头城里钟。洗钵泉通陈井水,开窗云度蒋陵松。忽闻一夜猿啼月,却忆飞来最上峰。
烟雾空濛雪满山,溪行清绝不知寒。披云钓艇游仙去,激水风轮入画看。
野宿遗黎兵后泣,宵征武士道傍餐。多愁多病谁知者,强对清尊一破颜。
月潭雪中。元代。赵汸。 烟雾空濛雪满山,溪行清绝不知寒。披云钓艇游仙去,激水风轮入画看。野宿遗黎兵后泣,宵征武士道傍餐。多愁多病谁知者,强对清尊一破颜。
诗名翰墨独兼全,海上从游十许年。
进退两忘中有德,律禅不碍任随缘。
岫云又作无心出,桃坞何劳一笑妍。
好把经行写新咏,他时寄我小山篇。
送野上人游西山。宋代。李洪。 诗名翰墨独兼全,海上从游十许年。进退两忘中有德,律禅不碍任随缘。岫云又作无心出,桃坞何劳一笑妍。好把经行写新咏,他时寄我小山篇。
水月婵娟。冰壶净,蓝田暖日生烟。玉山凤叫,难觅巧匠雕镌。
点笔休烦吴道子,白描合笑李龙眠。最天然。是观自在,参大乘禅。
谁知庄严色相,共只园象树,劫换华鬘。海南千叶,珠座示现无边。
群生魔难共忏,有万朵红莲礼白莲。无明境,证涅槃三昧,金石同坚。
瑶台聚八仙 遂州广利寺白玉大士像。近代。周岸登。 水月婵娟。冰壶净,蓝田暖日生烟。玉山凤叫,难觅巧匠雕镌。点笔休烦吴道子,白描合笑李龙眠。最天然。是观自在,参大乘禅。谁知庄严色相,共只园象树,劫换华鬘。海南千叶,珠座示现无边。群生魔难共忏,有万朵红莲礼白莲。无明境,证涅槃三昧,金石同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