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欲呼天说。问苍苍、生人在世,忍偏磨灭?从古难消豪气,也只书空咄咄。正自检、断肠诗阅。看到伤心翻天笑,笑公然、愁是吾家物!都并入、笔端结。
英雄儿女原无别。叹千秋、收场一例,泪皆成血。待把柔情轻放下,不唱柳边风月;且整顿、铜琶铁拨。读罢《离骚》还酌酒,向大江东去歌残阕。声早遏,碧云裂。
金缕曲·闷欲呼天说。清代。吴藻。 闷欲呼天说。问苍苍、生人在世,忍偏磨灭?从古难消豪气,也只书空咄咄。正自检、断肠诗阅。看到伤心翻天笑,笑公然、愁是吾家物!都并入、笔端结。英雄儿女原无别。叹千秋、收场一例,泪皆成血。待把柔情轻放下,不唱柳边风月;且整顿、铜琶铁拨。读罢《离骚》还酌酒,向大江东去歌残阕。声早遏,碧云裂。
吴藻是个尚未被人们充分认识的出色的女词人。在中国妇女文化史上,这是位较早觉醒的女性。女性的觉醒,大抵始自于婚姻问题,但仅止步于此,觉醒尚难有深度。吴藻的女性自觉,可贵的是对人生、对社会、对男女地位之别以及命运遭际的某些通同等问题,都有其初步的朦胧的思考,从而成为这种思索和悟解、觉醒长链中值得珍视的一环。这阕《金缕曲》是《花帘词》中的作品,《花帘词》编刊于公元1829年(道光九年)春,也即系吴藻三十岁前所作,而此词编次甚前,乃吴藻二十三岁前后的心声。上片有两个要点,一是“问天”,二是女性自省。问天,是对不公世道的抗议。世道之不公,扼杀才性,对男女其实都一样。然而“豪士气”难消时,最激烈的形态却是“咄咄书空”,那么就没有理由让女性一定要将“愁”视成“吾家物”,没完没了地形诸笔端。这是吴藻对女性弱点的自省。把女性从“愁”中解脱出来,自省也即自强,挣脱的乃是一个软弱的情结。看似平易的词语中跳荡的是颗强毅的心,吴藻是深刻的。下片紧承这自省而来,强化女性自振意识。“英雄儿女”既然“无别”,而且“千秋收场”全皆是泪成血,那么女性红妆们就不必放不下“柔情”,应和须眉男儿一起去唱“大江东去”。人们都熟悉秋瑾女士《满江红》词中“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之句,而吴藻则在大半个世纪之前已有此觉醒则更可贵。吴藻强烈意识到“柔情”、眼泪改变不了“皆成血”的收场,感动不了“苍苍”的。吴藻的能有此震聋发聩之唱,与她介入男性历来独主的文化社会有密切关系。而其之所以得能介入社会文化生活,又是因为有袁枚到陈文述这个鼓励女性文学文化的“性灵”系列的存在,吴藻正是陈文述“灵伯”之女弟子。文学史家们不该轻忽这一事实。
丽句传人口,科名立可图。移居见山烧,买树带巢乌。
游远风涛急,吟清雪月孤。却思初识面,仍未有多须。
酬胡遇。唐代。贾岛。 丽句传人口,科名立可图。移居见山烧,买树带巢乌。游远风涛急,吟清雪月孤。却思初识面,仍未有多须。
宝胯自不乏,山芽安可无。
子能来日铸,吾得且风炉。
夏木啭黄鸟,僧窗行白驹。
谈多转生睡,此味正时须。
述侄饷日铸茶。宋代。曾几。 宝胯自不乏,山芽安可无。子能来日铸,吾得且风炉。夏木啭黄鸟,僧窗行白驹。谈多转生睡,此味正时须。
云龙山下黄茅冈,秋风破帽聊相羊。徐州太守遗石床,烟花十万皆微茫。
白龙帝乡千里长,有客好事遥相望,高歌不乏太守狂。
黄茅冈和东坡二首 其一。明代。郑善夫。 云龙山下黄茅冈,秋风破帽聊相羊。徐州太守遗石床,烟花十万皆微茫。白龙帝乡千里长,有客好事遥相望,高歌不乏太守狂。
贪山上水楼,一望一层秋。
幽抱发朗咏,惊飞双白鸥。
斯文今寂寞,诸老旧风流。
渔者亦乐此,扣舷清夜游。
水云园池。宋代。卢方春。 贪山上水楼,一望一层秋。幽抱发朗咏,惊飞双白鸥。斯文今寂寞,诸老旧风流。渔者亦乐此,扣舷清夜游。
由来北胜压南强,不信都燕逊洛阳。红紫纷纷都见惯,今朝刮目御衣黄。
四月朔观牡丹崇效寺 其一。清代。陈宝琛。 由来北胜压南强,不信都燕逊洛阳。红紫纷纷都见惯,今朝刮目御衣黄。
回风打船失西东,柁痴橹弱无适从。
三老号呼铁缆坠,招头挝鼓驱鱼龙。
千篙撑折百丈断,日暮稍与洪相通。
推移寻尺力千里,时有黄帽来言功。
康庄大逵世不乏,乃独蹇产涛波中。
一官横起险易相,刹那忧喜随儿童。
涨湖连天远目断,且复加饭追萍蓬。
蒲团坐暖看香篆,作止任灭如顽空。
钓池口阻风,迷失港道。宋代。范成大。 回风打船失西东,柁痴橹弱无适从。三老号呼铁缆坠,招头挝鼓驱鱼龙。千篙撑折百丈断,日暮稍与洪相通。推移寻尺力千里,时有黄帽来言功。康庄大逵世不乏,乃独蹇产涛波中。一官横起险易相,刹那忧喜随儿童。涨湖连天远目断,且复加饭追萍蓬。蒲团坐暖看香篆,作止任灭如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