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雕栏通:阑)
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五代。李煜。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雕栏通:阑)
这年的时光什么时候才能了结,往事知道有多少!昨夜小楼上又吹来了春风,在这皓月当空的夜晚,怎承受得了回忆故国的伤痛。
精雕细刻的栏杆、玉石砌成的台阶应该还在,只是所怀念的人已衰老。要问我心中有多少哀愁,就像这不尽的滔滔春水滚滚东流。
此调原为唐教坊曲,初咏项羽宠姬虞美人死后地下开出一朵鲜花,因以为名。又名《一江春水》、《玉壶水》、《巫山十二峰》等。双调,五十六字,上下片各四句,皆为两仄韵转两平韵。
了:了结,完结。
砌:台阶。雕栏玉砌:指远在金陵的南唐故宫。
应犹:一作“依然”。
朱颜改:指所怀念的人已衰老。
君:作者自称。能:或作“都”、“那”、“还”、“却”。
此词与《浪淘沙·帘外雨潺潺》均作于李煜被毒死之前,为北宋太宗太平兴国三年(978年),是时李煜归宋已近三年。太平兴国三年,徐铉奉宋太宗之命探视李煜,李煜对徐铉叹曰:“当初我错杀潘佑、李平,悔之不已!”大概是在这种心境下,李煜写下了这首《虞美人》词。
《虞美人》是李煜的代表作,也是李后主的绝命词。相传他于自己生日(七月七日)之夜(“七夕”),在寓所命歌妓作乐,唱新作《虞美人》词,声闻于外。宋太宗闻之大怒,命人赐药酒,将他毒死。这首词通过今昔交错对比,表现了一个亡国之君的无穷的哀怨。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三春花开,中秋月圆,岁月不断更替,人生多么美好。可我这囚犯的苦难岁月,什么时候才能完结呢?“春花秋月何时了”表明词人身为阶下囚,怕春花秋月勾起往事而伤怀。回首往昔,身为国君,过去许许多多的事到底做得如何呢,怎么会弄到今天这步田地?据史书记载,李煜当国君时,日日纵情声色,不理朝政,枉杀谏臣……透过此诗句,我们不难看出,这位从威赫的国君沦为阶下囚的南唐后主,此时此刻的心中有的不只是悲苦愤慨,多少也有悔恨之意。“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苟且偷生的小楼又一次春风吹拂,春花又将怒放。回想起南唐的王朝、李氏的社稷——自己的故国却早已被灭亡。诗人身居囚屋,听着春风,望着明月,触景生情,愁绪万千,夜不能寐。一个“又”字,表明此情此景已多次出现,这精神上的痛苦真让人难以忍受。“又”点明了“春花秋月”的时序变化,词人降宋又苟活了一年,加重了上两句流露的愁绪,也引出词人对故国往事的回忆。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尽管“故国不堪回首”,可又不能不“回首”。这两句就是具体写“回首”“故国”的——故都金陵华丽的宫殿大概还在,只是那些丧国的宫女朱颜已改。这里暗含着李后主对国土更姓,山河变色的感慨!“朱颜”一词在这里固然具体指往日宫中的红粉佳人,但同时又是过去一切美好事物、美好生活的象征。以上六句,诗人竭力将美景与悲情,往昔与当今,景物与人事的对比融为一体,尤其是通过自然的永恒和人事的沧桑的强烈对比,把蕴蓄于胸中的悲愁悔恨曲折有致地倾泻出来,凝成最后的千古绝唱——“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诗人先用发人深思的设问,点明抽象的本体“愁”,接着用生动的喻体奔流的江“水”作答。用满江的春水来比喻满腹的愁恨,极为贴切形象,不仅显示了愁恨的悠长深远,而且显示了愁恨的汹涌翻腾,充分体现出奔腾中的感情所具有的力度和深度。全词以明净、凝练、优美、清新的语言,运用比喻、对比、设问等多种修辞手法,高度地概括和淋漓尽致地表达了诗人的真情实感。难怪前人赞誉李煜的词是“血泪之歌”,“一字一珠”。全词虚设回答,在问答中又紧扣回首往事,感慨今昔写得自然而一气流注,最后进入语尽意不尽的境界,使词显得阔大雄伟。
李煜,五代十国时南唐国君,961年-975年在位,字重光,初名从嘉,号钟隐、莲峰居士。汉族,彭城(今江苏徐州)人。南唐元宗李璟第六子,于宋建隆二年(961年)继位,史称李后主。开宝八年,宋军破南唐都城,李煜降宋,被俘至汴京,封为右千牛卫上将军、违命侯。后因作感怀故国的名词《虞美人》而被宋太宗毒死。李煜虽不通政治,但其艺术才华却非凡。精书法,善绘画,通音律,诗和文均有一定造诣,尤以词的成就最高。千古杰作《虞美人》、《浪淘沙》、《乌夜啼》等词。在政治上失败的李煜,却在词坛上留下了不朽的篇章,被称为“千古词帝”。
顾影须求不愧行,两年交绝孔方兄。轻肥信美元非愿,齑菜虽贫故有程。
饮水昔尝承戒训,为高今幸藉丘陵。涓埃欲报恩波阔,可信皇都是北溟。
官舍和百竹叔赠行诗韵 其二。明代。区元晋。 顾影须求不愧行,两年交绝孔方兄。轻肥信美元非愿,齑菜虽贫故有程。饮水昔尝承戒训,为高今幸藉丘陵。涓埃欲报恩波阔,可信皇都是北溟。
惟臣之先,昔仕于汉。奕世绵绵,颇涉台观。暨臣父综,遭时之难。
卯金失御,邦家毁乱。适兹我土,庶存孑遗。天启其心,东南是归。
厥初流隶,困于蛮垂。大皇开基,恩德远施。特蒙招命,拯擢泥污。
释放巾褐,受职剖符。作守合浦,在海之隅。迁入京辇,遂升极枢。
枯瘁更荣,绝统复纪。自微而显,非愿之始。亦惟宠遇,心存足止。
重值文皇,建号东宫。乃作少傅,光华益隆。明明圣嗣,至德谦崇。
礼遇兼加,惟渥惟丰。哀哀先臣,念竭其忠。洪恩未报,委世以终。
嗟臣蔑贱,惟昆及弟。幸生幸育,托综遗体。过庭既训,顽蔽难启。
堂构弗克,志存耦耕。岂悟圣朝,仁泽流盈。追录先臣,悯共无成。
是济是拔,被以殊荣。珝忝千里,受命南征。旌旗备物,金革扬声。
及臣斯陋,实暗实微。既显前轨,人物之机。复傅东宫,继世荷辉。
才不逮先,是忝是违。乾德博好,文雅是贵。追悼亡臣,冀存遗类。
如何愚胤,曾无仿佛。瞻彼旧宠,顾此顽虚。孰能忍愧,臣实与居。
夙夜反侧,克民自论。父子兄弟,累世蒙恩。死惟结草,生誓杀身。
虽则灰陨,无报万分。
献诗。两汉。薛莹。 惟臣之先,昔仕于汉。奕世绵绵,颇涉台观。暨臣父综,遭时之难。卯金失御,邦家毁乱。适兹我土,庶存孑遗。天启其心,东南是归。厥初流隶,困于蛮垂。大皇开基,恩德远施。特蒙招命,拯擢泥污。释放巾褐,受职剖符。作守合浦,在海之隅。迁入京辇,遂升极枢。枯瘁更荣,绝统复纪。自微而显,非愿之始。亦惟宠遇,心存足止。重值文皇,建号东宫。乃作少傅,光华益隆。明明圣嗣,至德谦崇。礼遇兼加,惟渥惟丰。哀哀先臣,念竭其忠。洪恩未报,委世以终。嗟臣蔑贱,惟昆及弟。幸生幸育,托综遗体。过庭既训,顽蔽难启。堂构弗克,志存耦耕。岂悟圣朝,仁泽流盈。追录先臣,悯共无成。是济是拔,被以殊荣。珝忝千里,受命南征。旌旗备物,金革扬声。及臣斯陋,实暗实微。既显前轨,人物之机。复傅东宫,继世荷辉。才不逮先,是忝是违。乾德博好,文雅是贵。追悼亡臣,冀存遗类。如何愚胤,曾无仿佛。瞻彼旧宠,顾此顽虚。孰能忍愧,臣实与居。夙夜反侧,克民自论。父子兄弟,累世蒙恩。死惟结草,生誓杀身。虽则灰陨,无报万分。
请为游子吟,嗟翠痕浣波,芳意横路。堪肠断,是后日行迹,此朝南浦。
临分怨啼,黯离色、销魂自古。天澹绿芜,颙情望,泪阁九秋雨。
行处。最鞭闻马嘶,见大堤沽客,汉上游女。春如醉,漠漠麴尘里,倚阑无语。
关河梦惊,诉衷曲、归时记否。独恨子规,催人返,又催去。
春草碧 和万俟词隐。近代。周岸登。 请为游子吟,嗟翠痕浣波,芳意横路。堪肠断,是后日行迹,此朝南浦。临分怨啼,黯离色、销魂自古。天澹绿芜,颙情望,泪阁九秋雨。行处。最鞭闻马嘶,见大堤沽客,汉上游女。春如醉,漠漠麴尘里,倚阑无语。关河梦惊,诉衷曲、归时记否。独恨子规,催人返,又催去。
西京有高士,出处何其贤。东门二大夫,图史共流传。
归凤逝超忽,清风满寥天。举首望不见,驻马空凄然。
至今双白璧,辉光照人间。如何东门路,不见有生还。
遇兴七首 其四。明代。夏鍭。 西京有高士,出处何其贤。东门二大夫,图史共流传。归凤逝超忽,清风满寥天。举首望不见,驻马空凄然。至今双白璧,辉光照人间。如何东门路,不见有生还。
六千三万,算老颠此后,终当乐死。十载诗名成底用,何限东西卫尉。
一语惊魂,杜陵曾说,主将奴才子。问他奴价,而今果否如婢。
君已鬓点吴盐,怜余种种,亦复肩随矣。浮世几场开口笑,盗蹠也是如是。
燕子年光,虫娘庭院,且住为佳耳。杨花如梦,满城日暮飞起。
念奴娇 范龙仙斋头喜遇娄东许九日赋赠。清代。陈维崧。 六千三万,算老颠此后,终当乐死。十载诗名成底用,何限东西卫尉。一语惊魂,杜陵曾说,主将奴才子。问他奴价,而今果否如婢。君已鬓点吴盐,怜余种种,亦复肩随矣。浮世几场开口笑,盗蹠也是如是。燕子年光,虫娘庭院,且住为佳耳。杨花如梦,满城日暮飞起。
人生水中萍,泛泛随波澜。偶然成聚散,谁使为悲欢。
伊余从君游,两见岁履端。相得恨不早,相见常苦难。
今又舍我去,觉我肝肠酸。君诚湖海士,豪气老不刓。
剧谈愤世俗,怒发时冲冠。向来对宣室,见晚帝兴叹。
落落不苟合,栖迟犹冷官。高才徒白首,未许陪鸳鸾。
苏台今辅郡,举头见长安。会看有追诏,祝君且加餐。
吾衰钓沧溟,羊裘侣鱼鼋。逍遥各有适,快睹扶摇抟。
尺书倘见存,慰此离忧宽。
送黄叔愚赴平江教授。宋代。王之望。 人生水中萍,泛泛随波澜。偶然成聚散,谁使为悲欢。伊余从君游,两见岁履端。相得恨不早,相见常苦难。今又舍我去,觉我肝肠酸。君诚湖海士,豪气老不刓。剧谈愤世俗,怒发时冲冠。向来对宣室,见晚帝兴叹。落落不苟合,栖迟犹冷官。高才徒白首,未许陪鸳鸾。苏台今辅郡,举头见长安。会看有追诏,祝君且加餐。吾衰钓沧溟,羊裘侣鱼鼋。逍遥各有适,快睹扶摇抟。尺书倘见存,慰此离忧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