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语东山那位窈窕的姑娘,总喜欢用幽梦去烦恼襄王。
禅心早已化作沾泥的杨絮,不会再随着春风上下颠狂。
口占:指即兴作诗词,随口吟诵出来。
东山:各地称东山者甚多,不详何指,此处当为艺妓的居处。窈窕:美好貌。
幽梦:隐秘的梦幻。恼:撩拨,使人烦恼。襄王:战国时楚国的国君。
禅心:从佛修行之心。絮:柳絮。
狂:疯狂地飘舞飞扬。
苏轼于熙宁十年(1077)至元丰二年(1079)任徐州太守,道潜曾由杭州前往探访。苏轼设盛宴为之接风。宴席上,一个年轻貌美的艺妓向道潜求诗,且不断地挑逗撩拨,道潜即兴吟出这首诗。
题目是“口占”,名符其实,通篇以口语出之,从“寄语”之下,都是答辞。首句点出对方身份——歌妓。“好将幽梦恼襄王”出自宋玉《高唐赋》。这二句意在告诉对方不要来纠缠我,还是找别人去吧。由此可见,道潜之信守佛戒,不近女色,并非是意志力克制的结果,而是已人定界,此心已死。
后二句解释原因:“我”潜心修禅,心无余物,就像沾染了泥的柳絮,沉于地面,不可能随风飘浮了,“我”也不会因你的挑逗而动凡心。这句以柳絮沾泥后不再飘飞,比喻心情沉寂不复波动。柳絮轻飘于天,随风逐舞,犹如人之浮于世;絮之沾泥,犹如人之出于世。
这就是佛家的禅心之所在,佛家有“放心”之说,盖指心猿意马;柳絮沾泥不再飘浮,喻禅心已定,心如止水,“放心”已“收”。诗人之不为声色所动,不是有意识地恪守佛门戒律,刻意约束自己,而是心已入定,形如死灰,春风吹不起半点涟漪。佛门说法,本重比喻,道潜以佛徒身分而用之于诗,可谓不忘其本。而此喻之妙,犹有可说者。春风飘絮,本是自然现象,春天最容易引起感情的波动,柳絮也常以其“轻浮”之质,被赋予男女感情的色彩。这里,不仅柳絮沾泥,风吹不起为人们所习见,因而颇能引起会心的感受,而且,在禅心观照下,以轻质为重质,化喧为寂,设想也颇为别出心裁。
由于作者是位佛徒,人们理解该诗,或许多着重于他对佛门戒律的自觉遵守,即所谓不涉邪淫。然而,从禅家理论来看,其意义尚不止于此。《大乘义章》卷十三说:“禅定之心正取所缘,名曰思维。······所言定者,当体为名,心住一缘,离于散动,故名为定。”禅定,本指坐禅时住心于一境。广义地看,坚守禅心,不受干扰,如絮之沾泥,风吹不起,不也就是禅定的功夫么。诗人不受女色之诱,并不是由于意识到佛门戒律,更不是害怕别人的指责,而是他本来就心如止水。这不由得使世人想起了“二祖安心”的公案。禅要自己参,心要自己安。道潜之所以能够达到这种境界,正是他本人已经“安心”的结果。
道潜(1043—1106)北宋诗僧。本姓何,字参寥,赐号妙总大师。於潜(今属浙江临安)浮村人。自幼出家。与苏轼诸人交好,轼谪居黄州时,他曾专程前去探望。元祐中,住杭州智果禅院。因写诗语涉讥刺,被勒令还俗。后得昭雪,复削发为僧。著有《参寥子集》。
支离俶诡,是苍龙遗蜕,千年神物。鳞爪开张髯鬣动,长护经台断壁。
黛色捎云,铜根蚀雨,历遍严霜雪。昼饥夜冻,此翁信是奇杰。
携客憩石凭阑,婆娑其下,不尽风雷发。便欲图归县座右,又恐通灵变灭。
拔地撑天,树真难老,人易星星发。六朝何在,寺楼斜挂残月。
念奴娇 破山寺六朝松用前韵。清代。王策。 支离俶诡,是苍龙遗蜕,千年神物。鳞爪开张髯鬣动,长护经台断壁。黛色捎云,铜根蚀雨,历遍严霜雪。昼饥夜冻,此翁信是奇杰。携客憩石凭阑,婆娑其下,不尽风雷发。便欲图归县座右,又恐通灵变灭。拔地撑天,树真难老,人易星星发。六朝何在,寺楼斜挂残月。
汉家将军猛如虎,手执长殳腰大斧。白首从征恨数奇,可怜性命轻如羽。
鼓声死兮弓绝弦,狼奔鼠窜无行伍。良家百万试锋铓,枯骨如山委黄土。
燐火星星点白杨,黄云漠漠依边树。千载犹闻战血腥,夜深不禁啼猿苦。
魑魅山魈当路号,哀声长乱黄昏雨。游魂难返玉门关,怨魄年年成杜宇。
古战场。明代。徐熥。 汉家将军猛如虎,手执长殳腰大斧。白首从征恨数奇,可怜性命轻如羽。鼓声死兮弓绝弦,狼奔鼠窜无行伍。良家百万试锋铓,枯骨如山委黄土。燐火星星点白杨,黄云漠漠依边树。千载犹闻战血腥,夜深不禁啼猿苦。魑魅山魈当路号,哀声长乱黄昏雨。游魂难返玉门关,怨魄年年成杜宇。
巫医末技有师生,古道今人鲜复行。
行子云玄谁卒业,附韩公传不埋名。
虱犹可以箭锋贯,蝇岂能增秤尾轻。
颇欲他时观续集,定将苍老换朱荣。
和黄户曹投赠二首。宋代。刘克庄。 巫医末技有师生,古道今人鲜复行。行子云玄谁卒业,附韩公传不埋名。虱犹可以箭锋贯,蝇岂能增秤尾轻。颇欲他时观续集,定将苍老换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