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归西山,碧华上迢迢。
今古何处尽,千岁随风飘。
海沙变成石,鱼沫吹秦桥。
空光远流浪,铜柱从年消。
古悠悠行。唐代。李贺。 白景归西山,碧华上迢迢。今古何处尽,千岁随风飘。海沙变成石,鱼沫吹秦桥。空光远流浪,铜柱从年消。
太阳天天落下西山,月亮夜夜升上高天。
古往今来哪儿有尽头,千年的时光随风飘散。
海中是沙粒慢慢变成岩石,如今的秦桥只见鱼儿吹沫戏玩。
时光像流水不断逝去,汉武帝的铜柱也随着岁月更移早已不在人间。
白景:太阳。
碧华:皎洁的月亮。迢迢:高貌。这里指天空。
今古:谓古往今来,从古到今。
千岁:千年,年代久远。
“海沙”句:海里的沙变成了石头,意思是说年代久远,自然界变化巨大。
鱼沫:鱼所吐之水沫。秦桥:相传秦始皇东游时所造的石桥。
空光:阳光。
铜柱:铜制的支撑建筑物的柱子。
诗人经历的贞元(唐德宗年号,785—805年)、元和(唐宪宗年号,806—820年)期间,唐王朝已由盛而衰,政治混乱,宪宗昏庸无能,惑于神仙,祈求长生不老,上行下效,形成风气。此诗正是由此而发。
李贺常常用他的诗歌去探究宇宙的奥秘,人生的真谛,写下了一曲曲带有哲理意味的咏叹调。这首《古悠悠行》就是这样的作品。
“今古何处尽?千岁随风飘。”这两句虽然很简短,但却是经过高度浓缩写出来的具有丰富内涵的诗句。这两句用粗线条勾画了一幅绵延无尽的时间和广袤无限的空间背景。“千岁”句表面上虽然只是指时间,“千岁”,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像一阵风那样飘忽而过。但是“千岁”又不仅仅是指时间,也指千岁之内的一切事物。这千岁内的人、事、物,也和时间一样随风飘荡而逝,无影无踪了。诗的前四句是说,日入西山,夜色深远,昼夜循环,今古如此,无有穷尽,本是大自然的规律;即使是千岁之久,在历史的发展中,亦如风飘之疾速,匆忽即逝。诗人此种感系,曾在许多篇什中抒发,如“王母桃花千遍红,彭祖巫咸几回死?”(《浩歌》)。以仙人比凡人,足见年命之短促。但日月递更、今古无尽的道理,联系实际,并不是人人都能悟得。
这是前面四句蕴含的无比深厚的内容。这当中有诗人在时间消逝时心灵颤震的音符,有悠远的时间广阔的空间背景。“千岁随风飘”一句又带起了下面四句。
诗的后四句,则进一步写大自然的变化,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求仙不老,终难实现。君不见海沙虽细,经年变化,也可以长大为石。诗人在《梦天》中曾写道:“黄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人间的沧海桑田之变,犹如千年走马,说的是变化迅速。海沙成石说的是变化巨大。日久天长,人间万物都会发生变迁。秦王石桥,群鱼吹沫;汉武铜柱,流光销磨,至今已不复存在。这说明代更年远,必然发生陵谷之变,此为万物消长的常理。看来“莫高如秦桥,而鱼沫可吹;莫坚如铜柱,而流浪可消。是知世间未有久而不化之事。谁谓长生真可致乎?”(姚文燮《昌谷集注》)
此诗通篇富于哲理,充满理趣,不生枝蔓,纯乎理喻,这在李贺诗中是罕见的。在结构笔法上,先写日月如梭,反复更替,流光迅速,无有终期,是为不变之道;再写海沙变石,鱼沫吹桥,流光消柱,无法阻止,是为万变之理。变与不变,对比写来,深化主题,增强了诗歌的感染力量。
李贺善解乐府遗法,“设色浓妙,而词旨多寓篇外,刻于撰语,浑于用意。”(毛驰黄《诗辩坻》)这正是此诗的特点。设色浓妙如“鱼沫吹桥”;刻于撰语如“空光流浪”(形容时光);浑于用意如“铜柱年消”;而寓词旨于篇外者,则是诗中不言当朝惑于神仙之风,但句句对如此时弊隐含深刺。诗人处于元和政治混乱之时,为防不测,不得不深自弢晦,或藏孤愤之思于片章短什,或设弦外之音,感讽诽怨,还应看作是很自然的事情。
李贺(约公元791年-约817年),字长吉,汉族,唐代河南福昌(今河南洛阳宜阳县)人,家居福昌昌谷,后世称李昌谷,是唐宗室郑王李亮后裔。有“诗鬼”之称,是与“诗圣”杜甫、“诗仙”李白、“诗佛”王维相齐名的唐代著名诗人。著有《昌谷集》。李贺是中唐的浪漫主义诗人,与李白、李商隐称为唐代三李。有“‘太白仙才,长吉鬼才’之说。李贺是继屈原、李白之后,中国文学史上又一位颇享盛誉的浪漫主义诗人。李贺长期的抑郁感伤,焦思苦吟的生活方式,元和八年(813年)因病辞去奉礼郎回昌谷,27岁英年早逝。
纷纷红紫厌相看,老境才将蔗倒餐。不向四堤皆种菊,风霜谁与共高寒。
作乐导水 其十六 绕堤种菊。元代。许有壬。 纷纷红紫厌相看,老境才将蔗倒餐。不向四堤皆种菊,风霜谁与共高寒。
竹杖棕鞋去去赊,一春红到杜鹃花。山椒雨暗蛇如树,石屋春深燕作家。
老父行寻灵运屐,道人唤吃赵州茶。明朝尘土芙蓉路,犹忆山僧饭一麻。
次陈辅贤游雁山韵。元代。李孝光。 竹杖棕鞋去去赊,一春红到杜鹃花。山椒雨暗蛇如树,石屋春深燕作家。老父行寻灵运屐,道人唤吃赵州茶。明朝尘土芙蓉路,犹忆山僧饭一麻。
故人南郡去,去索作碑钱。本卖文为活,翻令室倒悬。
荆扉深蔓草,土锉冷疏烟。老罢休无赖,归来省醉眠。
闻斛斯六官未归。唐代。杜甫。 故人南郡去,去索作碑钱。本卖文为活,翻令室倒悬。荆扉深蔓草,土锉冷疏烟。老罢休无赖,归来省醉眠。
天地干戈满,风尘信息稀。暂辞青琐直,遥望白云归。
种秫堪为酒,纫兰可作衣。蹇予犹负米,惭尔息尘机。
闻梁公实得请南归。明代。黎民表。 天地干戈满,风尘信息稀。暂辞青琐直,遥望白云归。种秫堪为酒,纫兰可作衣。蹇予犹负米,惭尔息尘机。
海宇新生昨夜秋,更当今夕望牵牛。时还三伏凉初至,天为双星暑渐收。
千里金风旋树底,一弯银月在云头。为桥浃岁知良会,停杼深更破独愁。
羁客异乡聊问夜,佳人何处共登楼。长生殿里徵歌管,百子池边侍冕旒。
儿女双针随俗胜,江山一舄为谁留。巧心未向天孙乞,拙政空先万众忧。
海静已逢丹燧息,天清时见紫云浮。步檐转觉炎蒸尽,倚杖徐看大火流。
无限赏心羁簿领,可怜秋色远沧洲。何时风月归谈麈,廖廓同为汗漫游。
七夕。明代。卢龙云。 海宇新生昨夜秋,更当今夕望牵牛。时还三伏凉初至,天为双星暑渐收。千里金风旋树底,一弯银月在云头。为桥浃岁知良会,停杼深更破独愁。羁客异乡聊问夜,佳人何处共登楼。长生殿里徵歌管,百子池边侍冕旒。儿女双针随俗胜,江山一舄为谁留。巧心未向天孙乞,拙政空先万众忧。海静已逢丹燧息,天清时见紫云浮。步檐转觉炎蒸尽,倚杖徐看大火流。无限赏心羁簿领,可怜秋色远沧洲。何时风月归谈麈,廖廓同为汗漫游。